追捕田雨的行动正在紧张进行。在哈尔滨,找到了在一户人家作保姆的田母杨莲秀,但她说田雨并没有和她一起来哈尔滨。杨莲秀于2月21日被带回鹤岗收审,以下是部分审讯记录:问:你是什么时间离开鹤岗的?答:我第一次离家是1994年9月,1995年1月28日下午回来的,正月初二又走了。问:你什么原因离家?都干什么去了?答:我离家的主要原因是我家太困难了,生活不下去了。我离家去哈尔滨,先是在饭店打工,后来给人家当保姆。问:你把1月28日下午回到家里后的情况谈一下。答:1月28日下午,我到家以后,见家里只有我丈夫一个人。5点钟左右,我四儿子回来了,他见了我非常高兴,因为我走的时候没和家里打招呼。晚间将近10点钟,我三儿子回来了,他问我上哪儿去了,说我也不来个信。我说了些经过,还说我起初走的时候不想再回来。
我把在哈尔滨挣的500元钱拿出来买东西,全家高高兴兴过了个年。1月29日,我拿些钱出来,交我四儿子,让他和他们班同学一起云新街基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下午,就听见邻居们议论南山矿出的事,打开电视,也看到了南山矿有线电视报道的案件情况。问:你二儿子没回家,你是怎么想的?答:1月28日晚上,我听我老头说田原在1994年10月经孙海波的朋友介绍去南韩了。我三儿子和四儿子也埋怨,说我们家里人太随便了,说走便走,说来就来。大哥去新疆,头一年来过一封电报,到现在四年了,再没有消息。二哥上南韩,拔腿就走,连信也不来。我听他们这么说,根本没想到把南山矿的事往二儿子身上联系。
正月初一,我和田雨说,我要回哈尔滨,田雨说,妈你走我也跟你去。我说,你要跟我去,赶紧把你的打字证办一下,到哈尔滨好找工作。这时,我老头在旁边问,你们在嘀咕啥呢?他耳朵聋,听不清我们说话,我们和他说话也费劲,就说:你别管了!我们都不愿意和他多说话。
初二,我带我三儿子上路,但半截他又说他不去哈尔滨了,要去北京。我说去北京更好,北京比哈尔滨强。我把我在哈尔滨的地址和电话告诉他,他给我来过一封电报,两次电话。第一次是说到北京后找到了劳务所,后来是说找到了零活。问:田原开饭馆的事你知道吧?答:知道,就是原来的“独一处”,田原兑过来后没改名,经营这个饭馆的有田原、他对象和田雨、田原大概往里投进了一万块钱,没经营好,赔黄了。问:田原戴的两枚戒指呢?答:可能在他的对象那儿,一开始在刘芳手上戴着,后来田原问她要,她给没给他就不知道了。我再没看见过,可能是卖了。这位过去的街道积极分子将要丧失两个儿子,她和她丈夫都不能说教子有方,而田家也的确是一个特殊的家庭。鹤岗派出的侦察人员在哈尔滨找不到田雨的踪迹,没有轻易下到北京去大海捞针,指挥部决策,要在田雨可能出现的各个地点设伏,寻找线索。此时,逃犯田雨已经从电视上的看到了孙海波、闫文宇被捕和受审的镜头,也明白了自己目前正受追踪。
22岁的田雨生相周正,长方脸型、长眉、细眼、高鼻梁、仅腮部略陷。比起田原,他没有眼上的毛病,比起闫文宇,还添有几分男子气,却又爱扮女相。他现在已成丧家之犬。田雨是最后一个加入孙海波团伙的,可是他对他们的活动早有洞悉。在某种程度上,他二哥田原和孙海波对他防范不深,不认为他能坏事。在他们眼里,田雨还嫩些,田雨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充满敬意,他们也就相信田雨不会出卖他们。在鹤岗的一部分人群里,敢于作案的人被视为英雄,田雨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孙海波团伙中的一个,去干大事。17岁那年,他还是个中学生,有天中午,田原和孙海波到学校找他玩。田原问田雨:“老三胆子大不?”田雨说:“还行!”孙海波微笑着点点头,说:“老三胆子大,以后有事就带他一个。”田雨问:“以后整枪带你一个!”
那时候孙海波和田原两人刚刚结伙不久,就觉得田雨是个好苗子,将来可以一起作案。以后孙、田两人改变了主意,正如孙海波不愿把孙海滔拉进来,他也不愿轻易拉进田雨。1990年12月19日那天,孙海波在田家吃的晚饭,吃完了就和田原一起走了,一夜没回来。田雨第二天听说选煤厂附近有个警察被抢走枪。人被杀了,他就怀疑是他俩干的。晚上,田原回家,田雨往他腰上一摸,田原吃了一惊。“枪吧?”田雨问。田原就笑了。
过了有四五天,他问田原,田原承认是他和孙海波被杀的警察、抢的枪。还拿出“五四”式给田雨看。田雨端在手里比划了一下,心中对二哥佩服万分。1991年1月27日,早晨6点钟,孙海波就来找田原,当着田雨的面说,找个储蓄所抢点钱,田原没吱声。晚上5点多钟,孙海波和田原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后来孙海滔也来了。7点多钟,他们正吃饭,派出所来了几个民警,先是把田原带走,又带走剩下人,一齐带到分局,让他们接受辨认。第二天中午,家里只有田原、孙海波、田雨3人,田雨问田原:“那事儿是你们干的吧?”田原点点头,孙海波说:“差点没回来。”田雨就知道他们抢的小金鹤储蓄所。田雨很高兴他们信任他,同时也猜想他们不把自己当大人看,所以不便贸然要求入伙。二哥待他不错,他知道,二哥挣了钱不会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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