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费了好大劲,他们
才滚出一圆圆的纸筒
滚,一直滚到地洞里,才停住不动
嚓,花豚鼠点起了油灯
灯亮了、引来了几只小飞虫
獾开始多方研究圆筒的姓名
姓什么?姓冰?不
姓奶油,叫冰淇淋
奶油,冰淇淋?好像有点外国血统
呵,外国的,呵——来宾
欢迎,这是国际问题,世界人民
处理起来必须慎之又慎
花豚鼠说:“对,慎重,首先
应当进行外调,去渥太华或伦敦
查明她的化学成份,物理出身
“还有生物籍贯、数学年龄
等等,然后再申请、批准、决定
——煎、炒、煮、炸、烹……
獾点头赞同,但又说:“不过”
我还有一点补充,掌勺时
要同时考虑色、香、味和各国舆论
一票加一票,全体通过
通过了什么据说还得执行,执行?
哦呀!上外国外调得会外文
“而且,而且”獾也想起来了
“我的几位家长都不是厨师
本人对烹调也一窍不通”
怎么办?那是谁说的
(已经无法考证):偏向虎山行
只怕有心人,关键是决心(还挺押韵)
决心!决心两路分兵
花豚鼠去报考外语学院
獾呢?去饭店争取旁听,吹灯
吹吧,天也亮了,地洞里
只剩下冰淇淋小姐,等
她准备用漫长的时间独自反省
等呵,这个主意不笨,可惜
没有成功,“花豚鼠和獾犯了
一个致命错误,忘了随手关门
开着门,就会有客人,热情的
太阳光每天从洞门口路过
都对冰淇淋小姐轻轻一吻
唉,奶油、冰淇淋,只有一个
毛病——受不了热情,太爱感动
也可以说有“水性”,不够忠贞
总之,轻轻一吻,就使冰淇淋
小姐,产生了某种温暖的感情
忘记了作为冰需要冷静
再加上夏天的风也走来走去
白天有蝴蝶,晚上有夜莺
怎不使人伤心、哭泣,哭个不停
最后,冰淇淋小姐竟哭成了
一片泪水,甜蜜的,被泥土
喝了,从此便无影无踪
命运哪命运,还不算狠心
不知为什么,獾和花豚鼠都没
回来,没有发现这场私奔
波 浪 推 送 着 你
波浪推送着你
那唯一的时刻,船板交迭在一起
波浪的手指探进发际
又悄悄抽出
红色的海泽像旗,黑色的海泽像旗
直线交错的热带海洋呵
波浪推送着,水星在散开
那星星点点光滑的谜语
紫色的章鱼在一片水谷中舞动
你的手指洁白像叹息
崭新的帆像柏木一样发光
阳光在展示困倦的美丽
你是美的,长桨在整齐的落下
陆地上的太阳都垂在树上
那金黄金黄玉米的发缕
蓝天在石块间说着
你是美的
深绿的,剥去浮沫的涌浪在不断升起
细小的金饰在瞬间溅落
声音很低很低
你是大海唯一的珍奇
当你推送大海的时刻
水鸟慌乱地飞着,冰块在南方轻轻的碰击
古海岸开始显示那个奇迹
你是美的
你是我唯一的陆地
来 临
请打开窗子,抚摸飘舞的秋风
夏日像一杯浓茶,此时已澄清
再没有噩梦,没有蜷缩的影子
我的呼吸是云朵,愿望是歌声
请打开窗子,我就会来临
你的黑头发在飘,后面是晴空
响亮的屋顶,柔弱的旗子和人
它们细小地走动着,没有扬起灰尘
我已经来临,再不用苦苦等待
只要合上眼睛,就能找到嘴唇
曾有一只船,从沙滩飘向陡壁
阳光像木桨样倾斜,浸在清凉的梦中
呵,没有万王之王,万灵之灵
你是我的爱人,我不灭的生命
我要在你的血液里,诉说遥远的一切
人间是园林,覆盖着回忆之声
分 别 的 海
我不是去海岛
取蓝色的水
我是去海上捕鱼
那些白发苍苍的海浪
正靠在礁石上
端详着旧军帽
轮流叹息
你说:海上
有好吃的冰块在飘
别叹气
也别捉住老渔夫的金鱼
海妖像水鬼
胆子很小
别扔东方瓶子
里边有魔鬼在生气
我没有渔具
没带沉重的疑虑和枪
我带心去了
我想,到空旷的海上
只要说:爱你
鱼群就会跟着我
游向陆地
我说:你别开窗子
别移动灯
让它在金法琅的花纹中
燃烧
我喜欢精致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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