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水煮鱼是我做的。今天爸爸不用加班我特意给他和妈妈做饭。我早上八点就去市场挑最新鲜的鱼。买了花椒,红辣椒,辣椒干,豆芽和白菜。我说过也许我感情方面不专一,但至少我照顾你的时候会很用心。我给爸爸妈妈做我喜欢吃的水煮鱼。但无疑糊涂的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是南方人,广东人很少能吃辣。结果,我一人收拾全部水煮鱼。
在我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碰壁,我的精神越来越脆弱时,我却努力做着一切去挽救身边人的感情。还是那句,我卑鄙无耻的窃取他们的快乐。
我在房间看片子。有人拒绝悲剧,而我却把喜剧看成悲剧。每次回来过夏天,会把一大堆感人的片子找朋友刻成碟,让爸爸妈妈看。但老人通常都缺乏耐心,或许他们感情很好,不需要借助悲剧来巩固,通常我留给他们的碟子都不会有人看。但我依然一次又一次地刻碟。看不看是他们的事,刻不刻是你的事。
偶尔看到莫名忧伤的片子,心会痛得厉害,呼吸仿佛也跟不上。总结一些,通常能让我以泪洗面的片子大概都是讲述一样东西如何失去。昔日的朋友,父母,恋人的失去。感情的失去。属于自己的宝物的失去,等等。最痛苦的无疑是记忆的失去。这样的失去无奈而且无助。事物本没消失,却因为你自身原因,脑海里形成了消失的假象。很多爱情只有在最后悲剧诞生的瞬间才显现它的真挚可贵。不过通常那个时候,有很多东西都超越了爱情本身的原因。
我想,像我这样自私的人,自己喜欢一个片子就会巴不得身边人全都去看的性格,通常是找不到陪我看电影的人的。哭得再尽情也是一个人的事情,洗一下脸,仿佛安然无恙。我表面平淡无奇,年轻的爱情却一点点失去。失去得太多,仿佛从来没有过年轻的爱情。
《葵花朵朵》 一个人的火车
一个人的火车
你家在一个矿区,城市有一列火车是运矿的。有人自作聪明把运货的火车改装了,成了载人的火车。你清晰记得那列火车,绿车厢,鲜黄色条纹,木制。窗户开到一半,窗框也是木的。六岁那年,你和妈妈一起坐火车,那时城市还只是一个县。
妈妈和你坐火车去另一个城市。那个城市有你的舅舅。关于舅舅。你妈妈没好心情。除了二舅是比较善良的孩子外,大舅和小舅都是臭名远扬的。你妈妈很讨厌他们,大舅是开车的,离婚后又重新找个了新女人,但偏偏对现在的舅妈也不好,经常出去玩。小舅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把家搬到了另一个城市,闪电结婚,生了个女儿,但又闪电离婚,传说因为性格不合。现在找了个新的女人。
妈妈那年和你一起去火车,说是去看舅舅,实际上是帮舅舅收拾一个烂摊子。你的表妹才半个月多,需要人照顾。你妈妈上火车前买了瓜子和苹果。你看着窗外的风景,乏味单调的矿山石头和高高的芦草,你不紧不慢啃着瓜子,生怕啃出声来,妈妈是个定时炸弹。
其实,你倒不觉得舅舅有什么不对。与其和自己不合的人一起还不如自由点。你的想法和你舅舅接近,虽然你当时没维护,可后来妈妈对你的反感也缘于你对爱情的毫不在乎。
其实,正因为过分在乎才不委曲求全。
你高三那年,城市不再是县了,但唯一的火车也停开了。那年傍晚,你和YX走了很多路,去了废弃的火车站,你们走在铁轨上,看着乌鸦飞过的天,谈着未来的事情。学业,爱情,或者生命。
你和YX在小学认识。小学时曾经同桌,后来一起入选了护旗手,大概就是每个星期一负责升旗一类的。你们因为很多事情吵过架,也打过架。初中分班,你们没在一起上课,不过双休日会一起去玩。你看他爸爸钓鱼,看他和他爸爸下象棋。你爸爸不会下象棋,你也不会,所以就看他和他爸爸混战。你棋技很烂,下不过他,而他下不过他爸爸。你经常去他家,他爸爸妈妈都不讨厌你。因为他们是你爸爸的工友,用他们的话说你爸爸是知识分子。
高三的时候,你们的事情真是出奇地曲折。你的美术老师一直想让你考国美。他的爸爸一直想让他学文。结果你放弃了美术去考文科。而他放弃了文科去考体育。你看过他在操场上腰上拖着轮胎拼命奔跑。看着他一圈又一圈,你不免感叹。考体育真苦啊。可事情往往又出现了偏差。他体育分不够,后来歪打正着上了郑州铁路学院。那天就是他邀请你陪他一起散步,去城市郊外的铁路走走。
开学后,你们各奔东西。再没联系过。你却渐渐出现了个幻觉。你幻觉他已经从铁路学院毕业,成了列车长,每天就在火车上路过。你给他计划平稳规则的生活,却不免感到他的寂寞。于是你又出现了个新幻觉。你看到一个相貌较好的女子每天都坐那班列车在路上奔波。而那个女子是你的另一个同学。
YX和那个女子总是碰面。在一列火车上。他们没有点头之交,没有说话,就连呼吸,也没有异样。他们就这样呆在一列火车上,天荒地老。但他们从来不会知道中间的你。YX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你同学。那个女的也不会知道YX是你的同学。
你安排了一个故事发生的可能性。事实上,YX是个听话而安分的人。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哎,现在还早,不考虑感情问题。你认为你妈妈一定很喜欢他。事实上也是如此。你妈妈对他比对你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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