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告诉我。”他保持常态的说。
“你不生气?”
“气你还是气你姊姊?”
“看你啊!”
耿汉摇摇头。“很多事不能勉强,不怕你知道,我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再待下去我就不敢给自己打包票了。”他知道于向虹听得懂。“有情无份是一件很糟的事,我不喜欢给造化玩弄,宁愿是我主宰我自己,我回欧洲的决定是对的。”
“但是姊姊——”
“你可以安慰她的心,如果她的心需要安慰的话。”他把向虹当自己妹妹看的一笑。“你其实是个可造之材,不要自毁前程。”
她对他的夸奖显得有些受之有愧。
“我们能认识也是个缘,如果你愿意想想我的话,我相信你会体会出我的用心。”
她终于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一些事办完就走。”
“你会和姊姊道别吧!”
“会的!”
于向虹上前一步,她踮起脚尖,搂着耿汉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微笑的看着他。“你不会生气吧?给我自己留个纪念。”
“我被女孩子吃豆腐吃惯了。”他开玩笑的说,摸摸刚才被亲的脸颊。“今天晚上不洗脸了。”话说完,他的神色又正经起来。“别忘了我的话,你姊姊需要你和伟童,不要再让她为你们操心。”
“我尽量。”
“别光说不练。”
“你不能恨我。”她柔声的说。
“几年前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恨’这个字了,我的恨早就用完了,不管你再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我恨你,现在是我要求你,如果你曾经恨过我,那么我走后,这些恨就一笔勾消。”他说:“就当是为你姊姊。”
“你爱她?”
“你问倒我了。”耿汉老实的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如果有天你确定了呢?”
“那就交给命运了。”
于家最幸运的是于伟童。陈玲娟又叫了一次外送的汉堡和炸鸡,她一个人吃不下那些,交给了妈妈分送给各个邻居,这一次他们互相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和姓名,一有假期,于伟童就会约陈玲娟出来,展开了他们之间纯纯的友谊和感情。
尽管于伟童自己是在速食店打工,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还是速食店,只不过不是伟童打工的那一间。通常他们会点可乐和薯条,一坐就是大半天,东聊西扯的,偶尔会聊到彼此的家庭或家人,但是最常谈到的还是彼此的志向和未来。
“你毕业之后要当兵对不对?”她明知道的。
“你已经问第N次了。”
“服完兵役以后呢?”
“工作。”
“工作以后呢?”
陈玲娟的问题通常是一个接一个,而且追根究底似的问法,非要问得你接不下去似的,而于伟童给她的回答又通常很简单,往往他们一问一答的乐此不疲。
“陈玲娟!那已经是三、四年以后的事了,谁能料到呢?”
“你没有一个计划吗?”
“你就有吗?”
“我爸爸要送我到日本念书。”
“难怪你现在勤学日文。”他有些讪然的说。
于伟童不是不知道他和陈玲娟之间的差距。她来自一个富有的家庭,父母又肯栽培,而她自己也是个可造之材,送她出国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就算不出国念书,他和她之间也未必熬得过“兵变”,在他当兵期间,他们的感情能继续得下去吗?
他常常想放弃,想忘掉陈玲娟这个人和她家的电话,但是一到假日,他的心就会催促他的手拨电话给她,约她出去,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现在又知道她出国的计划,他根本就毫无希望。
“你怎么了?”她说了半天的话却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拍了他一下。“在想别的女孩是不是?”
“我有这么差劲吗?”他问她。“约了你出来,脑子里想的却是别人?”
“我怎么知道?”她仰着头的一笑。
“如果我是这种人,你怎么不掉头就走?”
“你挡到我去路了!”她有理的说,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要出来的确必须经过他。
于伟童忽然站起身,离开了他的座位。“我现在没有挡住你的去路,你走不走啊?”
陈玲娟没料到他把她玩笑的话当真,而且真的站起来,一副要走要留由她的意思,害她也不能赖着不走,她不知道他这么的认真,有些委屈的站起身,她也爱面子,天底下不是只有于伟童这一个男孩!
她刚要动,于伟童又把她给按回座位。
“你当真啊?”
如释重负之后,她有一股哭的行动,眼睛慢慢的红了,她吸了吸鼻子。
“喂!”于伟童慌了,他抓着她的手。“别哭!我没有带手帕,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做,拜托你,我最怕女人的眼泪,只是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她瞪着他。
“你不是一向都分得出真话和玩笑话的吗?”
“还说!”她捶了他一拳,把眼泪逼了回去。“老是一副沉思状,一点都不专心听我说话,你当女孩的话都是一些不中听的废话是不是?”
“我在听!”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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