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个小人物的心灵史_强婴【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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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当初虞大头把蔡副局长晾在一边时,却对蔡手下的陈方明赏识有加,他甚至绕过蔡副局长,直接给陈方明布置工作,直接交流谈心,这自然引来了已处边缘化的蔡的复杂情绪。

  陈方明在这个过程中,是块三夹板,他左右不是。

  他站哪一边的队?

  他是聪明人,在两难中,可能悟出了些什么,他没像一些性急者,撇开老蔡直接向老虞站队,或许因为他怕烦,怕站队后每天和老蔡斗成乌鸡眼;或许因为他知道一旦撇开蔡,他也就立马在虞的眼里失去了意义,因为他是老虞试图拉拢并打造的“老蔡每天面对的对立面”,一旦弃蔡,他就丧失了被老虞急切拉扰的资源。但他也没敢对老虞的热情表示淡然,因为淡然只会让虞大头认定自己是老蔡的人,从而使自己处境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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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妾成群男男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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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两边都不得罪,所以他只能得罪自己,让自己难受一些,让自己不投入具体的事务中,啥都不干,双方就无从计较。这样的平衡,已演化成他的生活方式,他每时每刻都在小心侍候,很累,但效果总是短暂的,因为双方每天、每个细节都需要你有一个答案。

  所以,我总是仿佛听见陈方明在说,没有什么意义,真的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所以,他不做什么,是因为他不想投入,不投入会把问题最小化,投入了倒有一大堆事。他只好叹气。

  9

  我想,虞大头妻妾成群男男版,他们之间爱谁谁,关我这样的小人物屁事,我们譬如当戏看。

  但哪里想到,接下来发生的科级“首席调研员”竞聘,让我恍悟虞大头妻妾成群男男版其实和谁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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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子化生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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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首席调研员”的竞聘公告贴在楼下的公告栏里。

  开张不大的白纸,细细的黑字,像个寻常的会议通知,但在早春的风中,没人会忽略它的存在。

  其实,这事早就在传了——全局将评选4个“首席调研员(副科级)”、1个“调研主任(正科级)”,许多人都悄悄瞄准和惦记着它,因为在科长、副科长已经满员的情况下,“首席调研员”好歹也算是个级别。

  这事从去年初传到如今,每逢风吹草动,不少人就以为要PK了,以至于我去年夏天从资料室调到社研处来时,卓立他们都认定我是来和他们争这个位置的。

  2

  竞聘公布贴在楼下,我上班来的时候,看了它好几眼。中午下楼吃饭,又经过它的面前。傍晚回家的时候,我瞟了一眼过去。我走在黄昏下着雨的街边,周围全是下班后往家里赶的张张倦脸。我在犹豫要不要报名竞选。因为明天中午报名截止。

  我记得,我刚调进社研处的时候,看着卓立紧张的嘴脸,曾对自已也对丁宁说过这样的狠话:妈的,他们还以为老子也像他们一样稀罕“首席”这玩意,老子不会和他们抢的,他们放心睡大觉好了。

  但如今那张公告真贴出来了,我却发现自己有点动心和生气。我想,凭什么我就是老百姓的命,凭什么卓立就非得爬到我头顶上来管我?都是一样的上班写字赚口饭吃吃,凭什么就他能不加掩饰要当我等的领导?

  我盘算了一下,如果我不去和他争,那么他上的可能性会更大,那么下个月他就将成为我的业务上司。

  我想到这点,我内心忐忑,这种心态可能比我自己没得上还难受。

  3

  丁宁这阵常闹胃痛,他在家里休息。他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要竞聘调研员了?

  我说是的,听说好多人打算报名。他就捂着胃部打的过来。他去楼上人事处报了个名,竞聘那个正科级的“调研主任”。他下楼后坐在椅子上吃一块饼干,他对我说,你这次去参加吗?干吗不去?谁知道下次机会是什么时候了。

  我吱唔着。因为我感觉卓立在听我们说话。

  3

  晚上,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半夜,我拿着手机给综合处的“愤青”林伟新打了过去,我说,嗨,你在干吗?

  他在那头说,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报了名没有?

  我说,我没呢,我不太有戏,你呢,报了吗?

  他说,我报了,我偏去搅局。他说,我知道我没戏,但我毫不犹豫就去报了个名,我倒是觉得你可能有戏。

  我说,得了吧,我们部门里的卓立好像那位子已经是他似的,如果我去和他PK,他会恨的。

  林伟新说,屁,管他恨不恨的,你想得太多,但又想得不对路数,比如我,我为什么去报这个名,其实我太清楚了这回我们综合处的杨青肯定上,你也知道,他毕业来单位还不到两年,也没见他做出了点什么名堂,但他舅舅是省委常委啊,你们又能怎么着?

  林伟新告诉我综合处张富贵他们原本也想去报名的,但有杨青摆着那儿,他们怯得连名都不敢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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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子化生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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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林伟新说,我才不理那套呢,我偏去报这个名,没准张富贵他们还在心里笑话我呢,奶奶个熊,中国人就这么奴性,对与自己一样的小角色从不认账、斗成乌鸡眼,而一旦遇到一高干子弟、一领导红人,心里立马全虚脱了,好像他们得便宜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呀?!我偏去搅这个局,虽然我也知道,即使我得票比杨青高,最后那个位子还是会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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