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刚当上皇太后时,汉王朝的"天敌"号称"控弦三十万"的匈奴汗国冒顿单于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说她刚死了丈夫,而他则死了妻子,两人正好可以接为夫妻同床共枕。两国间的文书竟然用如此带有强烈人身攻击性的言辞,应该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应,而匈奴的目的正是如此,他好顺理成章地出兵中国,乘中国主少国疑时给中国以致命一击。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吕雉在"激动"和"忍耐"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当时中国军队的战斗力远不如匈奴。他的反应是用礼貌的言辞回了一封书,声称自己年龄以老,没资格侍候大王,只好另选年轻的公主代替。这件事说明吕雉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有超强的忍耐力,而忍耐力是一个政治人物必备的素质。吕雉的忍耐使中国没有过早地"玉碎",保住了向对手复仇的资本,为她的后代最终灭亡匈奴埋下了伏笔。近代中国的部分权力人物就因为没有吕雉那样的超强忍耐力,在没有能力"激动"的时候作飞蛾扑火式的"壮举",结果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以至永远失去了向对手复仇的机会。
吕雉大权独揽后,开始大量提拔吕姓亲族进入政府,封吕台、吕产、吕禄、吕通四人为王,打破了刘邦"非刘姓不能封王"的誓言;又命吕产、吕禄为南北二军司令官,掌握了朝庭禁卫军。一时间吕性戚族权倾朝野,西汉王朝大有改朝换代之势。
吕雉在任用吕姓亲族的同时,着手铲除刘姓的势力,对刘邦的儿子大开杀戒,几个王子相继死在她的手里。如果不是她适时死去,刘邦的儿子有可能被她杀光。当吕雉要害齐王刘肥(刘邦的庶长子)时,刘肥为了免祸,竟想出一个令正常人倒尽胃口的拍马屁点子。他向那位心如蛇蝎的继母建议:请母后准许他作吕雉的大女儿鲁元公主,也就是刘肥的亲姐姐的儿子,他好陪侍左右克尽孝道。这样的鬼建议应该令吕雉浑身起鸡皮疙瘩才对,可吕雉的反应是大大的高兴,对刘肥的恭顺有很深的映象,居然和鲁元公主一道去刘肥府中举行了盛大的认"儿"仪式。尤此可见既便再聪明的女人,也有女人无法克服的爱听无原则好话的弱点,这也是女人从政的最大局限性。
吕雉就这样当了八年太上女皇,在她的晚年遇上了所有权力女人都无法逃避的继承人问题。她最担心的是在她死后吕姓亲族和刘姓王族为了王位暴发流血火并,因为衰老的原因,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把刘姓王族从朝野清除出去。为了预防注定会流血的惨剧,吕雉命吕姓亲族和刘姓王族结为婚姻,刘肥的几个儿子娶了吕姓亲族的女儿为妻。但吕家的女儿都沾染了吕雉凶横霸道不顾大局的毛病,在家不守妇道,在公婆面前姬指气使,把丈夫不当人看,结果使刘姓王族的怨恨进一步加深。赵王刘友在家中和姓吕的妻子发生口角,他的妻子在一怒之下居然进宫向吕雉告了丈夫一个恶状,说刘友根本不把吕雉放在眼里,并随时准备向吕姓戚族反攻倒算。如果吕雉是明白人,就应该告诫友妻莫要胡言乱语,在家要恪守妇道,把刘吕两族的矛盾化解于无形。可吕雉霸道惯了,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半个不字,竟然把刘友关进死牢里活活饿死。在这场夫妻争斗中,妻子一方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但胜利的果实却不怎么令人振奋,那就是妻子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她得为她的鲁莽和嚣张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大了点。
吕雉死后,刘姓皇族在周勃陈平的帮助下取得了对吕斗争的最后胜利。吕姓戚族在过了几天权力瘾后纷纷被推上断头台,不论老幼一律枭首示众。
二、最薄情寡义的权力女人--胡太后
西汉王朝第七任皇帝刘彻鉴于吕雉专权、刘姓皇族险些灭亡的历史教训,在立他的儿子刘弗陵当太子时,先把刘弗陵的美丽母亲钩弋夫人杀掉,预防她将来以皇太后的身份干预朝政。这个历史上的偶然事件,被五百年后兴起的北魏帝国明定为一种政治制度。每当选立太子时,年轻母亲即被迫服毒,母因子贵的惯例自此成为不可思议的往事。一直到六世纪初第八任皇帝元恪立他的儿子元诩当太子时,元诩的母亲胡充华本应处死,但元恪是一个痴情的男儿,爱胡充华胜过爱自己,不忍心把他挚爱的女人送上绝路,于是冒群情激奋的危险力保胡充华的性命,让她继续在人间享受荣华富贵,并再一次破例册封她为贵嫔,延续了一百余年的野蛮习俗遂告废止。元恪于五一五年逝世,元诩即位,年才六岁,胡贵嫔顺理成章地当了皇太后,掌握政府大权。
青春美丽的胡充华执掌中央政权后的行为,对她丈夫元恪的真情实爱实是一种尖刻的嘲弄,有力地印证了"男人无毒不丈夫"这句古老的谚语。这位魏帝国百年以来第一个出现的货真价实的皇太后,却用事实证明那野蛮习俗确实有其必要。胡太后当权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中挑选情夫,然后和他们不分昼夜地作爱。这都是男人痴情惹的祸,地下的元恪如果有知的话,一定会砍下自己的脑袋,把里面的情感细胞全部切除。男儿无情才豪杰,元恪应该为他那糊涂的真爱付出代价。
胡太后除了和情夫睡觉外,第二件事就是花费巨资大肆营建佛寺和佛像,把帝国的财力耗竭,仅永
宁、石窟二寺就耗资千万,内外装饰得金碧辉煌,根本不象出家人修道的地方,到象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女人都有容易"迷信"的毛病,所以女人算命和进寺庙烧香的概率比男人高得多。胡充华因为拥有为所欲为的权力,可以把老百性的税钱大把大把地拿来"贿赂"神灵,丝毫也想不到神灵是不受贿的,向神灵行贿结果是弄巧成拙,会招来更大的"报应"。后世的为富不仁者最舍得在烧香拜佛上花大本钱,但结局往往比不烧香还惨。至于国家大事,胡太后连想一下都不愿意,因为她没有能力应付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能够回避就尽力回避,实在回避不了就和浠泥。女人都有爱听好话的毛病,胡太后对好话的偏爱则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一分钟听不到肉麻的奉承就会浑身不自在,就连恭维情夫性功能的揶揄之辞也打心眼里受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好话都是别有用心的,这也是女人的悲剧所在,胡太后的悲剧无疑更深一层。她当权不到一年,有责任心有理性不愿意说好话误国的朝臣杀的杀贬的贬,没有任何原则天良丧尽的阿谀奉迎之徒纷纷占据了政府要位。这些人除了一窝蜂地贪污弄权,搜括民脂民膏外,对关系国计民生的正事几乎狗屁不通,结果强大的北魏帝国在他们手中加速度地衰落,从内部分崩离析。一连串的民变兵变风起云涌,把帝国淹没在尸山血海之中,防守北部边疆的边防军率先发难,把瞄准外族的刀剑转过来砍杀内部的贪官污吏,没有作恶的少数清正官僚也玉石俱焚。各地的武装团伙群起响应,向自己的国家发动报复性的攻击,地方军阀乘机扩充自己的实力,成为实际上的独立王国,北魏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胡太后的反应是继续在深宫和情夫疯狂地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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