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倒霉的还是付主任,新局长的话很快应验了,付主任的老婆和儿子在两个月内死光光了,因为一次食物中毒事件。
看来,人不能太坏,害人者必然害自己。
“我们家老鼠都成精了,真的。”付主任基本上有些祥林嫂的症状,他真的不敢打老鼠了。
“养着吧,过完一年,你给它们来一次‘严打’就行了。”伍天舒幸灾乐祸地说。其实,幸灾乐祸是人的天性。
伍天舒把网球拍扔掉了,他再也不愿意看到那令他伤心的东西。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当然这里说的是下班之后的时间。
老六已经死了,伍天舒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总之他已经死了。从此,伍天舒失去了一个良师益友。他去过几次火车站,想要回顾当初曾经给老六打电话的场景,可惜,那个电话亭也不见了。
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家里的变化是明摆着的,家已经根本就不像个家。
这个时候,伍天舒突然想起如花来。她最近怎么样了?她怎么还不来离婚?一个人的时候,伍天舒真的很想她。有的时候想想,其实不去削尖脑袋当什么官,老老实实跟老婆过日子不是也挺好?
那是一个黄昏,一个令人心烦意乱的黄昏。伍天舒百无聊赖的时候,决定去中药厂看一看如花,如果她还住在单身宿舍的话。
令伍天舒吃惊的是,如花还住在单身宿舍里,不过看上去老了很多。
“你……你来干什么?”看见伍天舒的时候,她的表情应该用惊喜和忐忑不安来形容,她显然没有想到伍天舒会来。
“来看看你。”伍天舒说。他竭力想表现出战胜国巡视战败国的样子,可是,他实在没有那样的底气。因此,他的眼不敢正视如花。
如花没有说话。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哭什么?小泉欺负你了?”伍天舒问。本来他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怒火中烧,下定决心要废了小泉。
如花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哭,哭着哭着,扑进了伍天舒的怀中。
最后,她号啕大哭起来。
很快,如花的哭感染了伍天舒。他紧紧地抱着她,也开始哭起来。就这样,两人整整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开始做爱。
如花跟伍天舒回家了,他们决定和好,好好过日子。
“天舒,还是你好。”如花说。她告诉伍天舒,小泉又进去了,是因为诈骗。而上次搬走的东西都被他卖掉了。
小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放出来。
按理说,如花属于不得已才回头的,应该进行再教育。但是,考虑到自己也犯过错误,伍天舒决定还是批评和自我批评相结合。
那首歌唱得好:同是天涯沦落人,苦瓜苦藤紧相随。
“说来说去,都怪我,要不是我花了太多时间在外面,没时间陪你,小泉又怎么有机会乘虚而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伍天舒说。这个时候,他谦虚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怪你,怪我,都怪我贪慕虚荣,怂恿你去陪局长打网球。”如花说。她还检讨了自己不应该同情那个强奸犯,“我怎么偏偏就忘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呢?”
伍天舒没有把潘金莲的事情告诉她,他觉得那份回忆还是永远埋在心中好一些。不过,潘金莲的床上功夫他教了几手给如花,想起来,这大概是他这段时间的唯一收获吧。
伍天舒在局里的处境很快好了起来,这出乎他的意料。
通常,当狗追杀猫的时候,老鼠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老局长葬礼的那一天,新局长上任了。通常是这样的,前人的阴魂不散,后人怎么敢坐他的位子?
新局长是个母的,按道理说她应该是个女的,可是,人们宁愿说她是个母的,因为母夜叉和母老虎总不能说成是女夜叉或者女老虎。
新局长四十岁出头,看上去挺年轻,再加上没有结婚,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强人。
女强人的特点大概有两个,第一是轻易不笑,第二是笑起来就很大声音。不笑的时候可怕,笑的时候不可怕,而是恐怖。
通常情况下,女局长每天都会开会,每次开会平均会有一点三个副处级以上干部被骂得狗血淋头。她的笑声就像梅超风发出的,那是内力啊,不知道她是不是练过“九阴白骨爪”。
每当看见付主任和老郑被骂得找不到北的时候,伍天舒就庆幸自己没有当上副处。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实在顾不上来收拾伍天舒了。
局长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整个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变化最大的是厕所。
说起来,这件事情怪老郑。
局长上任的那一天,喝了很多水,因为她讲了很多话。到下班的时候,大家都走了,局长突然想上厕所,而且非常急迫。
按照局长的工作效率,她算准了从办公室到女厕所的时间。
等她气定神闲地来到女厕所门口的时候,她傻眼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的女厕所是上锁的。
俗话说:尿急人急,人急尿更急。
山雨欲来风满楼,决堤的危险就在眼前,而这是任何人帮不上忙的。怎么办?局长看见了男厕所,男厕所开着门,没有上锁。四外望望,没有人。
“上!”局长对自己说,就要跨越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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