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生活也许才是最美好的生活。伍天舒有的时候会这样想。
不过,如果没有钱的话,平淡的生活就是最悲惨的生活。有的时候,他又会这样想。
但即使生活有些悲惨,他和如花还是准备生个孩子,今后不论这孩子是当总理也好或者当清洁工也好,都是他人生的一线希望。
很长一段时间里,伍天舒跟老婆的业余时间就是制造下一代,房子虽然小,作为造人的作坊还是够大的。
只是,努力之后没有见到成效。
“我为什么总是功亏一篑呢?我为什么做什么到最后都是功亏一篑?”有的时候伍天舒真的很沮丧,他怀疑“天道酬勤”完全是一句骗人的屁话。
不管怎样,伍天舒已经为他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如果是儿子,就叫“局长”,“伍局长”。奶奶的,我伍天舒当不了局长,当局长他爹总可以吧?为什么不干脆叫“伍部长”呢?伍天舒的想法是,该给儿子留下一点发展的空间,儿子要是叫了伍部长,儿子的儿子叫什么?
如果是女儿,就叫“金莲”。
说心里话,潘金莲那个骚货总是让伍天舒念念不忘。
如果自己的女儿有潘金莲那么骚,下半辈子就有靠了。不过伍天舒怀疑,凭如花那个模板,女儿怕没有潘金莲那个成色,能像个银莲铜莲的就不错了。
春去冬来,伍天舒仍在这个城市中生活。每天的生活都一样,上班、下班、吃饭、拉屎、睡觉、造人、起床,与芸芸众生没有两样,为了活着而活着。
原本,一切就这样下去了。但是,伍天舒的生活注定会不平静。
伍天舒的工作与往常一样,或者说在停止了对于当官的憧憬之后,工作反而踏实了许多。他做自己分内的事,每一件都认真去做。人就是这样了,当你安于现状的时候,你就活得轻松自如;当你有理想的时候,你就会折腾自己。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有理想的,如果人人都有理想,世界一定会大乱。
两个主任似乎都放过了他,毕竟,他已经彻底“阳痿”了,既然他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他们也很愿意表达出他们的大度。
局长还在每天骂人,不过对伍天舒这样的小人物,她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来。甚至,她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伍天舒。
但是,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事实证明这个观点是正确的。当你以为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厕所的话题自然不会很高雅,但是每个人都离不开厕所,而伍天舒与局长的第一次邂逅就发生在厕所。
那一次也是下班之后,伍天舒因为加班而晚了一些。干完活儿,大便已经憋得不行了,他急忙奔去厕所。糟糕的是,他忘了带钥匙,他听见里面有人在哼哧,于是使劲地敲门,可是,里面的人是不可能为了给他开门而中断自己正在做的事。
正在伍天舒快憋不住而东张西望准备就地解决的时候,女厕所的门开了,局长从里面款款而来。
“没带钥匙吗?”局长问。她看上去很和蔼,脸上还带着满足的表情,刚刚发泄完的样子。
“是,我下次一定带。”伍天舒有点惊慌,连忙承认错误。
“你总是这样吗?会憋坏膀胱的。”局长说,还是那么和蔼,刚刚发泄完的人总是很和蔼。
靠!伍天舒心里说,谁总是这样?男厕所上锁不都是你干的吗?
“我这里有钥匙,拿去开门吧。”局长说着,掏出一把钥匙来,递给伍天舒。
局长竟然有男厕所的钥匙!
伍天舒开了门,把钥匙还给局长。局长扭扭屁股,走了。
她要男厕所的钥匙干什么?伍天舒用了整个上厕所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又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路。
他没理会。这年头,谁会给谁开门?
两天之后,伍天舒又一次忘记了带厕所的钥匙。敲门的时候,又看见局长从女厕所里款款而来。
一切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又像是上天注定了的。
“你怎么又没有带钥匙?”局长问,语气温和。
“我……我……”伍天舒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是伍天舒吗?”局长面带微笑地问。
“是。”伍天舒真的很吃惊。为什么她要这样问?
“钥匙给你用,用完送到我办公室来。”局长把钥匙给了伍天舒,转身走了。
难道,为了上厕所没有带钥匙,局长要骂我?伍天舒有些慌张。
我又不是副处长。他自我安慰。
出了厕所,伍天舒急忙奔回办公室去向马大姐求教。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马大姐恰好出去了,只有老郑在。没办法,伍天舒硬着头皮去请教老郑。
“老郑,刚才我上厕所忘了带钥匙,局长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到时候我该怎么说?”伍天舒问。
“什么?”老郑跳了起来,老花镜掉到了地上。
伍天舒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我告诉你伍天舒,厕所钥匙我是发给你了的,没有带钥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要负全部责任。”
老郑看来真是要疯了。
正说着,马大姐进来了。
“老马,你来评评理,伍天舒上厕所没有带钥匙,你说这是谁的问题?我可是每个人都发了钥匙的啊。”老郑抢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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