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河:“许个什么愿?”
小梳子:“你就……就这么说:让最好的女子做我的老婆!”
米河闭了眼,嘴唇动了动。小梳子:“猜吧!”
米河的目光在两只拳头上移来移去。
米河内心的声音:“剪不断,理还乱,我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掉!河南此行凶多吉少,我不能再为此事分心了!我下决心吧,不要再犹豫了!”
他猛地伸出手指,点向右边那只手。
小梳子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色。米河默默地等着。
两人都仿佛听到了对方巨大的心跳声。
“米少爷,”小梳子把右手摊开,声音很平静,“你自己看。”
手掌上赫然一颗小石子!
米河轻轻笑了。
小梳子也笑了。
突然,米河的目光停在小梳子的另只手上,道:“把这只手也摊开!”小梳子的脸刷地苍白如雪。米河沉声:“摊开!”小梳子怯怯地将左手摊开。掌心也赫然有着一颗石子!米河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回过身,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小梳子怔愣许久,突然抱住脸,哭泣起来。
17.开封府一条僻静的街面。晚。
街上空无一人,几个官员在路边等候着。刘统勋的马车驶来。官员们急忙迎了上去。官服俨然的米河下了车。马知府的脸青肿着,鼻孔里还塞着棉纸,一愣:“怎么不见钦差大臣刘大人下车?”米河一笑:“刘大人偶有小疾,已另择客栈住下,特遣下官来见各位大人!”马知府打量着米河的这身六品朝服,突然笑起来,眼里闪着不屑的神色:“想必这位就是米大人了?”
米河一笑:“在下米河,六品官职!与大人您的四品顶戴相比,差了有二品吧?”
马知府一怔,忙笑道:“哪里哪里!马某年迈,哪敢与米大人这般风华少年相比?米大人前程无量!”
跟随在马知府身后的众官也都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米大人,”马知府递上手札,“本官是开封知府马铃,请多多关照!——本官对二位大人的清正已是如雷贯耳,故此不敢稍有铺张,特意将二位大人的下榻之处,安排在一幢干净的民宅之中!——请!”
众官:“请——!”
路边,一扇黑漆大门缓缓打开,门上两个砖雕篆字:“槐庐”。
米河刚迈进大门,突然转身,问马知府:“马大人,你的脸怎么回事?”马知府被这猝然之间怔住了,脸顿时涨得通红,使本已青肿的两颊愈发难看起来,含糊着说道:“蜂螫了一口,没经意就这般红肿了!”米河笑:“这蜂着实可恶!但愿我米河别给螫了!对了,听说蜂螫之处涂些面酱,便可消痛了。”
马知府:“多谢指教!”
众官相互耸耸肩,暗暗窃笑。他们似乎已经看出,这个随刘统勋前来开封办皇差的刑部主事,不过是个连官场话也不会说的草包!米河还没完,一本正经地问道:“马大人可知道面酱是如何炮制的么?”马知府苦笑:“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米河:“不过,若是用装过大粪的酱坛子造酱,怕是不仅药力不够,还会伤了自己!”
马知府一惊。众官也一惊。他们一下就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位说话随意、满脸笑容的年轻六品京官,却是个真正的厉害角色!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叫米河的人,已经在暗示他们,他已经知道了开封府的若干作为!
马知府和众官们想到这,不由脸上阴黑起来。
米河重重打了个喷嚏,径直进了大门。
18·槐庐内。
越往里走,才越看出这是一座掘地筑山的院景小楼。四边围以避箭小墙,中置花瓦,开着小窗,门内左侧,便是一条通水不通舟的曲溪,石隙间老槐一株,横卧水上。米河步上楼梯,看着窗外笑道:“芭蕉三本,游鱼几寸,好个住人的地方!
没想到,开封府还有这么幽静的去处!“
马知府说话谨慎起来,却也暗藏几分尖刺,道:“前年田文镜田大人在此下榻,也是这么说。”
“田文镜是谁?”米河问。马知府知道米河在诱他上当,便也不作反问,只顺着米河的竿子爬:“田大人是先帝的重臣,当过河南巡抚。先帝说,田大人是咱大清国的最大功臣!”
米河:“是么?先帝是在哪儿说的?”马知府的脸一下就白了:“这,这……
定是在上书房或是养心殿说的吧?“米河:”你见了?“
马知府吓了一跳,忙摆手:“不不,这只是本官猜测而已。”
米河笑起来:“马大人连皇上的事儿也敢猜测,这倒新鲜!下官米河想请教马大人,当今皇上说,田文镜不是咱大清国最大的功臣,这句话,该是在哪个房、哪个殿说的?”
马知府打起颤来,把手摆得拨浪鼓似的:“米大人莫开马某的玩笑!马某向来胆小,经不得米大人这般重吓!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跟随在后的众官也一个个面露警戒之色。
马知府想起什么,欠了欠身,脱口道:“二位大人鞍马劳顿,下官略备薄酒,给二位大人洗尘!——请!”
米河看着身边:“二位大人?请的还有谁?”
马知府忙改口:“不不,一位大人!就是您一位大人!刘大人未能前来,本官只得日后再敬他一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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