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米河将手伸向怀里,取出了那幅白绢,双手举起,大声道:“这就是她画的!你们看吧!这就是她的梦中之人!!”
白绢上的肖像与米河一般无二!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咚的一声,有人晕倒在地。她是柳品月!
7.土路上。夜。
刘统勋的马车停在路边,即将启行。米河在送着刘统勋,周钟在一旁挑着灯笼照亮。刘统勋:“你让柳氏姐妹都伤心了。在那幅白绢下晕倒的,竟然是柳品月,这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两姐妹虽然同是才女,可姐姐要比妹妹坚强许多。”周钟:“今晚这事,实在不该让品月在场,她从烟花中脱籍而出,本已是一块脆玉,哪能再经得起如此碰磕!”刘统勋:“周钟说得好。米河,往后,不论你是否要娶柳含月为妻,对于两姐妹,你绝对不可轻慢。”
米河:“刘大人放心,我米河是有心肝的人!”
刘统勋:“不多说了,等见过卢大人、顾大人和高大人后,我就该上路了。温宁一带,双层仓之弊尤其严重,所涉官员众多,我怕是一两个月内回不到杭州了。
待我走之后,你办两件事,一是将现有的饮水之井都派专人守着,所有取水都用于人饮!“
“米河已会同高大人这么做了!”米河道,“赈粮之事,请刘大人飞奏朝廷,请尽快拨到!”刘统勋:“我已将所遇的‘菜人’之事奏报朝廷,想必这两日已能递到皇上手中,皇上见后,定会有所举措。”
米河:“那第二件要办的事是什么?”
刘统勋:“找到两个人。一是小梳子,你对她说,我刘统勋让她受委屈了;二是卢蝉儿,你也告诉他,我刘统勋有一心愿,希望她也像柳含月扶助米大人一样扶助于你!”
米河:“这么说,刘大人是要我与蝉儿结婚?”
刘统勋:“说实话,我如今也与你一样无所适从。留下这个心愿,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厚爱吧!——就此告别了!”
米河跪下:“请刘大人受米河一拜!”
刘统勋大步向自己的马车走去。跨上车的时候,他又回过脸来。
“米河,”他的声音很轻,“还有件事,你得记住。”
米河:“刘大人请说!”刘统勋:“好好照顾卢焯大人!”
米河:“照顾好卢烨大人?为什么?”
刘统勋:“别问为什么!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米河:“记住了!”
8.养心殿。日。
砰的一声,一只斗彩参汤盅重重地扔在地上。
“大清国出‘菜人’了?”乾隆从刘统勋的奏折上抬起脸,眼里一片泪水,“‘菜人’二字,朕还是头一回听到啊!”
李小山小心地拾着残瓷,退到一边。张六德:“万岁爷,听宣的各部大臣都到齐了,跪在外头呐。”
乾隆:“让他们进来!”
“喳!”张六德应着,去开殿门。
“慢!”乾隆的声音在颤着,“张六德,你过来。”
张六德弓着腰,回到乾隆跟前。乾隆。“你听说过‘菜牛’没有?”
张六德:“奴才听说过,菜牛就是斩了吃肉的牛。”
乾隆:“你听说过‘菜人’没有?”
张六德:“奴才没有听说过菜人,不知菜人为何物。”
乾隆:“那朕就告诉你吧!菜人就是……就是……”突然大声一吼,“将殿门打开!!”
“喳!”张六德重声一应,跑着打开了殿门。门外,跪了一地的大臣和各部要员。“你们听着!”乾隆对着门外大声吼道,“菜人,就是被斩了当菜吃的人!”
众臣骇绝!乾隆颤声:“菜人,还有个叫法,叫‘米肉’!意思就是吃米长出的肉!人是吃米的,人身上的肉,就被叫做了‘米肉’!”
乾隆脸上泪水滚落,仰起脸,对着殿顶那高高的藻井,长长地叹了声,痛心地继续说下去:“朕做皇上还不满一年啊,朕的臣民就被当成菜人,被当成米肉在屠宰了!……再这么下去,朕的这把龙椅,还坐得稳么?啊?坐得稳么?朕的江山,还会是朕的江山么?啊?还会是朕的江山么?!——谁来回答朕,谁来回答朕啊!”
门外众臣齐声:“皇上恤民,感天泣地!”
“不!”乾隆大声,“已是昏天黑地!昏天黑地啊!!”
他重重一摆手,殿门轰然关闭!
旁白:“刘统勋的奏折让年轻的乾隆皇帝真正看到了大清国的虚弱和臣民的苦难。为了抚平自己被深深刺伤的心,乾隆冲动地向全国发了明诏:打开所有官仓,调运所有在途中的漕粮,火速赈济灾区!”
乾隆含着泪,高高抬起了脸。龙柱隆然!
9.养心殿漕房。夜。
膳桌上,一菜一汤一饭。乾隆脸色苍白地坐在桌前,久久地看着面前一双架得整整齐齐的银筷。张六德忍了几次,终于小声催道:“主子,用膳吧?”乾隆垂着眼睛:“天下百姓都用膳了么?”张六德:“皇上不用膳,天下百姓也不敢用膳。”
乾隆:“端去!”张六德对着膳房太监一挥手:“撤!”“不是撤。”乾隆仍垂着眼,“是端。把朕的饭菜端到宫外去,让百姓去吃。”
李小山机敏地跨上一步:“主子,奴才来端吧?”
乾隆:“端到宫外,就说,这不是朕的恩赐,是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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