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手时甩了一句话,只要她万倩倩心里还有我,我就不会在意。
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谁没有焦愁?把赵卓送走,方鸿达趴在窗台上望着星空发呆。看着天上数不尽的星星,个个都在眨巴眼。已经是超龄青年,身边没有爱情,觉得一束束星光都在冲着自己冷笑。
回忆起童年,就忘不了在山沟里唱起的歌谣。后来长大,走进大学校园。在大学里每逢节日聚会,那么多女同学,那些当官司的千斤校花不行,可那些同路平民不也可以追?现在想来,也真是时过境迁。那些使人向往、迷恋、暇思着的美好的憧憬,今天的寂寞和无奈,不正是走向社会旅途这个驿站的终点?
一入长夜,风轻轻卷起树叶,在这清静的夜晚,如似一曲悲凉的乐章……
没有过初恋的人,他最恋念的,当然是自己曾经手拉过手的荞荞,心目中难忘的那个荞荞,相信她这时也会在哪个遥远的地方品尝着同样的孤独。
他一直在琢磨,如果她心里还有方鸿达,怎么不来个电话?哪怕只说上一句,或者只是听上一声朗朗的笑声,也好让人满足。
盼着这个月光迟来的夜晚,他渐渐地入了梦乡……梦里,荞荞在微笑着,时现时隐地向他招着手姗姗而来……她仍然眨巴着那双大眼,仍然笑得似花儿那样阳光灿烂。
一阵轻盈地叩门声,微弱得似阵清风,将他从恍惚的长梦中叫醒。
起床推开门,迎面看着孟彤,却不由自主地喃喃了一句,说,荞荞。他抱着赤裸裸的肩膀,尴尬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匆忙辩解说,这个夏天太闷了,我正想开开门透点新鲜空气,这么巧遇上你来。
她既然这么晚来,自然也没有在意,进屋反而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左腿搭着右腿说,你的所有要求,马导和何总都同意了。
哎哟!他一时激动,高兴得怎么能把上衣穿反?双手一面寻找着扣子,说,如果是这样,我明天就开始下手。
看在眼里的孟彤她哪能袖手旁观?帮提了提他的衣袖,笑得捂住嘴说,鸿达老师,哪天下手没关系,可一定要把剧本的质量搞好。
他说:我办事,你放心。
孟彤拍出重重的两篇协议书,递到了方鸿达手中,提示他:仔细瞅瞅,可别再让我们剧组把你骗喽。
唉——他接过协议书,铅一样沉重的脑袋摇摆了几下,说,我可没有条件再赔偿了。
说兑现就兑现,孟彤闪了闪手中的支票说,马导为了给你吃个定心丸,只要你在协议书上一签字,这二十万当场支付。
他方鸿达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么多钱?喜出望外得眼珠子都要粘到了支票上。半信半疑说,你不是来晃我吧?
孟彤笑呵呵地说,别人你可以不信,还信不着我?
方鸿达咬了自己一口下嘴唇,疼,这哪能是梦?一时内心的热潮便涌动起来,想,看来苍天今天终于睁开了佛眼,给方鸿达开恩了。同时也半信半疑,一下子赐予这么多钱,能是设下的又一个陷井?很茫然地眨了眨眼,忧心忡忡地问孟彤,你帮我把这二十万先寄给法院行吗?
她拍了一把协议书,说,只要你的名字一落上纸,我去邮局给你办理。
经过官司以后方鸿达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签合同,再也不干那些囫囵吞枣的傻事。他逐字酌句地瞧了好多遍,怎么斟酌,所有的条款都是制约对本子的质量。这才舒一口气。很坚定地说,好了,我签。拔出手中的笔,落笔时颤着手,仍然是小心翼翼。直到最后一笔写完,才大大方方说,不怕别的,就怕招惹那些无事生非的官司。
方鸿达一签上字,孟彤当然高兴了。一只手接过协议,另一只手就递过去支票。交待说,鸿达老师,这个既需要你签字,又需要你的身份证。她挠了挠头沉思片刻,说,你不亲自去,银行哪能给办?
这时方鸿达的心顿时就揪到了喉咙眼上。大手颤颤悠悠地掂着支票,翻来覆去瞅,一面点着头心里仍没底。说,好吧。
第二天两人去银行,工作人员的态度没什么问题。没问青红皂白,拿到支票就扔出两捆百元大钞说,你们两口子点一遍。
孟彤嘻嘻一笑,他方鸿达倒在意了。舌头舔着手指一五一十地数着票子,还忙着解释: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孟彤装作没听见,手上拍着票子咋了咋舌说,如果不是那场官司,这笔款不就属于你了?
他垂着头叹了一声,说,名利哪能双收?我只能认倒霉。
孟彤淡淡地瞟了方鸿达一眼,瞅他那身穿着,全是些盗版名牌。看他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朴实得再也找不到比他这么憨厚的本色了。
这样的人有他那份执着、坚毅,相信有一天,一旦熬到苦尽甘来,定会发得大红大紫。到那时钱对于他来说,只能是数字,能有啥用?
她怀着敬仰地心情说,您的大名已经红遍天下,相信有一天,你的财运会滚滚而来。
方鸿达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哪能舍得将眼球从人民币面前移开?瞅着高高一摞票子,虽然散发着不太让人舒服的气味,但怎么看都觉得心情特别舒畅。虽然感觉还没有每月拿到手里那几张有种亲切感,但是能摸一回这么多票子,算是开了一次眼。所以才心情平平地讲,我这人的苦日子过惯了,甭说没这么多钱,就是有,也就是想住上个有宽大书屋的房子。再一天到晚能喝上两瓶啤酒,那不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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