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他便浮想联翩。问,是不是吴浩欺负你了?如果是他的话,我就打个电话教训教训他。
看她火焰不熄默不作声,方鸿达倒是实在,抓起电话就要打。孟彤一肚子委屈,只是想找地方发泄。一头扑到了方鸿达怀里。
他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捧着她泪迹斑斑的脸相劝:吴浩那人虽然有点粗,他人嘛,心地还是满善良的。
越劝她的嚎声越大。怪了,难道她和吴浩这一仗干得伤了积攒好多年的感情?他沉着脸,似曹操要讨伐刘备那架式,说,不行的话,咱俩就一块儿去找吴浩说道说道!
她不得不道出实情哀怨地说,方哥,我早和吴浩分手了。
他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相问,你不是因为吴浩是因为谁?
只有信得着,才能找上相助人。孟彤这时候把方鸿达当成倾诉对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讲,何老板原来不是真心用我。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孟彤既跑本子、又联络人,一天两脚颠得如同是小帽,到了这关键的关键时刻,咋就这么一句话,说不用都不眨巴一下眼?
方鸿达看孟彤受这么大伤害,他哪能不怜惜?自言自语地发顿牢骚:那好,如果投资商和马导没有信誉可言,这本子我就给他撂笔。
孟彤觉得这当然是解一仇之恨的好办法,突然破涕为笑。愤愤地说,对,只要他们不仁,咱们也就给他们来个不义。
方鸿达定睛瞅了瞅桌面上的那份协议,思考良久,弄不清缘由哪敢随便撕毁合同?问,他们凭什么不用你?
孟彤气愤得心头如着了火,颐指气使地说,听马剑那口气,是何永明手头有了人选。
不说不知道,一说方鸿达终于弄明白了当中所发生的变故。
他抓着尖尖的下巴寻思,如果制片人要推手头上的人,唉,哪位导演敢不让他三分?这年月谁都清楚,在全世界的演艺圈里,哪个导演的屁股后不是美女如云?一旦制片人要插手,想捧红自己的心腹,或者说是答应了哪一位天天陪伴在枕头旁的美媚,哼!他们之间弄到最后,恐怕也只能妥协。
方鸿达只好规劝:现在的人真是惹不起,看来什么样的美女背后,都会有有钱人的影子。
想成事没有靠山哪行?她拿方鸿达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棵救命稻草,央求:如果他们真的不想用我,那就只好由您出面帮我了。
方鸿达也是刚拿稿子换钱,他有什么份量?自觉底气不足,脸一沉叹了一口气。
18
孟彤不走,方鸿达的心似切成了两瓣,一边挂着半斤,一边挂着八两。
正焦躁不安,手机嘀嘀哒哒响了。
一接,是江子宁。啊了一声问,你这大忙人很久没见,一定是有什么事?
江子宁嘿嘿地一笑道,你和吴浩可真够哥们儿意思,老同学远走,只有我江子宁一个人送赵卓去了机场。
这么一说,他哪吃这套?驳斥道,你单独送他有什么可委屈的,赵卓走之前都同我和吴浩见面了。
玩笑就是玩笑。江子宁春风得意。嘀嘀地说,我故意责备你俩,不拿老同学开涮有啥意思?
江子宁在返回乡道的车上想,昆阳原有同寝的四大金刚,自己下了乡,赵卓又漂洋过海远去美国。剩下那两位,他们想打一场牌就不是三缺一了。
车跑起来卷起的尘土,袭得让江子宁愈发压抑。阴沉的天呼呼刮起一阵强风,黑风一过,雨便紧接着哗啦啦下了起来。
他隔车窗望着漫山遍野的山菜,琢磨这上帝的眼泪咋这么没眼色?播撒在地里的种子刚刚爬出地缝,正需要点阳光,大雨这么一滂沱,还不都给它浇感冒了?他愤恨得直咬牙,来了一句:这老天真是变化无常,该笑时它不笑,不该哭时它倒是哭上了。
车嘎地一声,转了个头。在雾濛濛的雨下一瞅,终于到乡政府了。
进屋屁股还没挨上坐,林曾便踩着脚印冲了进来。走到面前喜事没消息倒是先吹了个冷风,说,江乡长,市行那个鲁处长又催我了。
江子宁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讲,给他选的那女孩,你不都给他送去了!
林曾的脸愁得和窗外的黑云一样,解释说,那女人见不着钱,她死活不干。
嗐——江子宁一听,心里先窝上了火。埋怨说,就那么点儿事,你一个大营业所的主任,总不能让我堂堂的乡长顶上去吧!
林曾拍了拍屁股挠了挠头,临走出门又征求了一下意见。说,钱可以先从我那里出,票子嘛,还是待秋后订单的菜一卖,咱再一块报?
当领导的不怕下面干活,就怕要钱。江子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山菜只要一丰收,就那点小钱,从哪都能扒出个角。
林曾回办公室只打一个电话,就将梦儿招过来了。
她大摇大摆似走戏台子,一进屋,冲林曾先眯着眼笑。林曾呲了一下门牙,眨了眨眼,也嘻嘻一笑道,看你梦儿,鲁大处长一天好几个电话催你回去!
她羞着脸,张了张红唇说,林主任,他鲁良伟并不是找人洗衣服,而是——
哼唧半天,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吐出下半句话。
林曾心里哪有谱?踱着轻盈的小步,似上政治课一样地劝她:梦小姐,就你这位从昆阳戏曲学校毕业的中专生,如果是攀上鲁处长,不就等于抱住了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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