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唇打颤,他关心我们的小光点。
房门倏地打开把我们吓了一跳,一位在灰色手术袍外穿着白袍的年轻非裔美籍女人大步走进来。
“晚安,格雷太太,我是巴特丽医生。”
她开始仔细地检查我,用灯照我的眼睛,要我触碰她的手指,接着是鼻子,然后左右轮流闭眼,最后测试我的反应。她的声音很温和,手势轻柔,对病人的态度很亲切,诺拉护士也过来帮忙。在两位医护人员忙着照顾我时,克里斯钦走到房间角落去打了几个电话。我很难同时专注在巴特丽医生、诺拉护士和克里斯钦身上,但我听到他打给他父亲、我母亲还有凯特,告诉他们我醒了,最后,他留了话给雷伊。
雷伊,哦,该死……我模糊地想起他的声音,他来过这里--对,在我还不省人事的时候。
巴特丽医生检查我的肋骨,她的手指温柔但坚定地摸索着。
我瑟缩了一下。
“那些是瘀伤,不是裂伤或断骨。妳非常幸运,格雷太太?”
我的脸垮下。幸运?不会是我想用的字眼,克里斯钦也对她板起脸。他用嘴型对我说了些什么,我想是一些没礼貌的话,但不是很确定。
“我会开一些止痛药,妳需要它们来缓解这里的痛,还有妳应该会有的头痛,但大致看来都没什么问题,格雷太太。我建议妳睡一下,根据妳明天早上的状况,我们就会决定要不要让妳回家?我的同事辛格医生明天早上会过来。”
“谢谢妳。”
门上传来轻敲,泰勒带了一个侧边以米色花体字写着费尔蒙特?奥林匹克酒店的黑色纸盒进来。我的老天!
“食物?”巴特丽医生惊讶道。
“格雷太太肚子饿了,”克里斯钦说,“这是鸡汤。”
巴特丽医生微笑。“喝汤没问题,只能喝清汤。不要吃太难消化的食物。”她看了我们两人一
眼,便和诺拉护士一起离开。
克里斯钦把床边桌推到我面前,泰勒把纸盒放上去。
“欢迎回来,格雷太太。”
“你好,泰勒,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女士。”我猜他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就此打住。
克里斯钦打开纸盒,拿出一个保温杯、汤碗、餐盘、亚麻餐巾、汤匙、一小篮面包卷、银质的盐和胡椒罐……奥林匹克酒店真是尽心尽力呀。
“这太棒了,泰勒。”我的胃咕噜叫个不停,我饿坏了。
“这样够吗?”他问。
“嗯,谢谢。”克里斯钦说,示意他离开。
泰勒点点头。
“泰勒,谢谢你?”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格雷太太?”
我瞥了克里斯钦一眼。“拿点干净衣服给克里斯钦吧。”
泰勒微笑。“好的,女士。”
克里斯钦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衫,摸不着头绪。
“你这件衬衫穿多久了?必我问。
“从星期四早上开始。”他对我苦笑一下。
泰勒离开了。
“泰勒也快被妳气死了。”克里斯钦不悦地说,同时转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些浓郁的鸡汤到碗里。
秦勒也生气了!但我没烦恼太久,鸡汤让我无法专心,它闻起来真美味,诱人的香气从碗里袅袅
上升。我喝了一口,它就像看起来的一样美妙。
“好喝吗?”克里斯钦问,重新坐回床边。
我猛点头,喝个不停,填饱肚子最重要,我唯一停止的时候是用亚麻餐巾擦拭嘴巴时。
“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在你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
克里斯钦用手爬过头发,摇摇头。“噢,安娜,看到妳吃东西真好。”
“我很饿啊。告诉我。”
他蹙眉。“唔,在银行打电话给我之后,我认为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崩溃了--”他藏不住声音里的痛楚。
我停止吃东西?嗅,糟糕。
“别停下来,不然我就不说了?”他盯着我,语气坚决地轻声说,我只好继续喝汤。好吧,好吧……要命,真是好喝。克里斯钦的眼神转柔,停了一下之后,他继续开口。
“总之呢,在妳和我通完话后没多久,泰勒提醒我海德已经获准交保释放。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我以为我们已经尽全力阻止他保释了,但这也给了我一点时间回想妳说的话……那时我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从来都不是为了钱,”我忽然厉声道,一股无来由的怒火从我腹中升起。我扬高声音道:“你怎么可以那样想?从来就不是为了你天杀的钱l?”我的脑中像有大槌子在敲打,我瑟缩了一下,克里斯钦张口结舌地看了我一秒,被我的激动吓了一跳,而后便瞇起眼。
“注意妳的措词。”他板起脸。“冷静下来然后乖乖吃饭。”
我反抗地瞪着他。
“安娜。”他警告。
“这是最让我伤心的事情,克里斯钦。”我轻声低语。“几乎和你去见那个女人一样。”
他倒吸一口气,好像我打了他一巴掌,突地,他显得精疲力尽,闭了闭眼,摇摇头,放弃抵抗?
“我知道,”他叹息。“我也很抱歉,比妳知道的还要抱歉。”他的眼里闪着侮恨。“拜托,吃东西吧,趁妳的汤还没冷掉。”他的声音轻柔又有魔力,我照他的话做,他如释重负地吁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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