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冯保值房内,冯保对一位进来的牙牌大珰吴和说:“你现在去找钟鼓司管事牌子李厚义,让他把那个王凤池给我带来。”吴和道:“冯公公,这事儿要不要和孟公公通通气?”冯保冷笑道:“通什么气?我告诉你,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你要是办错了事,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吴和出去没多久,一位东厂掌贴刑急匆匆跑进来禀告:“启禀冯公公,大事不好!那个老太监王凤池,已在教坊司后的杂物间里上吊自杀了。”冯保说:“他死得还真是时候,走!去看看。”
冯保带着掌贴刑陈应风走进教坊司院内,只见王凤池直挺挺挂在屋梁上。冯保下令道:“将他解下来。”王凤池被抬了出来,冯保蹲下翻了翻他的眼皮和嘴唇,问陈应风:“李厚义呢?”人群中走出一位朱衣太监,说:“冯公公,卑职在这儿。”冯保下令:“把他绑了。”李厚义慌得一跪哀求道:“冯公公,小的实在没做什么错事,为何要绑我?”冯保指着尸首说:“大凡吊死的人,舌头都伸得老长。可这个王凤池却牙关紧咬。你再看看他脖子上,还有血印子,这分明是被人掐的。看来是有人存心要杀人灭口,你是教坊司管事牌子,第一个脱不了干系。”李厚义:“冯公公,我冤枉啊!”冯保:“冤枉不冤枉,进了东厂便知。绑了!”
冯保一挥手,两个番役把李厚义扑倒在地,双手反剪绑了起来。李厚义杀猪似地干嚎。正在这时,又有一群太监一拥而进,领头的便是孟冲。李厚义一眼瞥见孟冲,大声嚷道:“孟公公,快来救奴才,救救奴才吧!”孟冲明知故问:“是谁下的令,将李厚义绑了?”冯保说:“是我!”孟冲道:“在宫里头,我是掌印太监,没有我的命令,你那东厂怎能随便抓人?”冯保答道:“李厚义有杀人灭口之嫌。”孟冲指着地上王凤池的尸首,“哧”的一笑道:“什么杀人灭口,就这个?冯公公,咱俩进宫的时候,这王凤池就在教坊司里打鼓,胆特小。上次皇上排演《玉凤楼》,他老是把鼓点子打错,气得皇上要打他三十大板,要不是李厚义替他求情,这板子一下去,他早就吹灯拔蜡了。这李厚义如果想要他的命,当时为何还救他?”冯保说:“此一时,彼一时嘛,孟公公,这王凤池领着一个野小子擅入大内,这是犯了杀头的禁令。他王凤池既然胆小,哪来的勇气去上吊呢?所以我才怀疑,有人想杀人灭口!”孟冲道:“就算有人想杀人灭口,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人一定是李厚义?”冯保说:“他是教坊司管事牌子,王凤池归他管,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当然是他。”
第五章 妖道横行(9)
半晌,客用看着朱翊钧问他:“太子爷,好玩吗?”朱翊钧狠命地点着头。又问客用:“这叫什么游戏?”客用说:“癞蛤蟆指挥蚂蚁兵。”“谁教给你的?”“我爷爷。”朱翊钧笑道:“你爷爷怎么这么能干?”这小太监老实地回答道:“我爷爷是要饭的,这套杂耍是叫化子要饭的本钱。”王凤池啐他道:“你胡说什么。太子爷,这小杂种才进宫,什么规矩都不懂。”
朱翊钧意犹未尽地抬起头,问客用:“你叫什么?”“客用。”“在宫中做什么?”王凤池抢着回答:“分在钟鼓司。”客用迷茫地问:“什么钟鼓司?”孙海一乐,嘻嘻说道:“连自己的差事都弄不明白,你这个太监怎么当的?”客用说:“我不是太监。”
这一下子闯了大祸,朱翊钧的脸色猛地变了:“你不是太监?你怎么进来的?”客用嗫喏道:“昨天晚上,他们给我穿了这套衣服,塞进轿子,就把我抬来了。”“他们,他们是谁?”客用不知道怎么说,伸手指着王凤池:“你问他。”朱翊钧看着王凤池:“你说。”王凤池吓得面如土色:“孟公公只是交代,让奴才把这个小子看管好。剩下的事,奴才一概不知。”朱翊钧道:“听你这么说,客用是混进宫来的?”王凤池叩头不迭:“奴才不知!”朱翊钧大怒:“大胆奴才,竟敢混进大内,我告诉你,我这就去禀告贵妃娘娘。”
一乘杏黄色的女轿停在一排小瓦房跟前,轿边跟着冯保一行。李贵妃走下轿来,问随轿跟来的朱翊钧:“钧儿,是这儿吗?”朱翊钧说:“没错!”冯保一挥手,随行太监邱得用把每扇门都敲遍,无人应答。李贵妃下令道:“给我把门全部踹开!”门被踹开后,每间房都空荡荡寂无一人。李贵妃自语道:“这么快就逃了?”冯保也纳闷道:“是呀,这小子是怎么混进大内来的?”李贵妃点头吩咐道:“你这东厂提督,这回正好派上用场。他就是钻进了地缝,你也得给我抠出来!”冯保道:“奴才遵旨,奴才已吩咐下去,大内各个出口都已封锁,进出内侍,无论是挂乌木牌的小火者还是挂牙牌的太监,一律严加盘问。娘娘请回宫歇息着,这件事奴才一定办妥。”
紫禁城到处都是奔跑着的太监,守卫紫禁城的锦衣卫军士。一扇扇大门被撞开,东厂的掌贴刑率领众番役冲进去搜查盘问。紫禁城每一个通往外城的出口都有重兵把守,番役检查每一乘轿子,每一个人。
司礼监冯保值房内,冯保对一位进来的牙牌大珰吴和说:“你现在去找钟鼓司管事牌子李厚义,让他把那个王凤池给我带来。”吴和道:“冯公公,这事儿要不要和孟公公通通气?”冯保冷笑道:“通什么气?我告诉你,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你要是办错了事,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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