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报》、《参考消息》四种报纸。读报是一种长期的习惯,有时所处地方偏僻,读不到报
纸,但必须想办法读到。自我感觉读报是一种最好的休息和调节。因为整天在虚构的世界
里,极想看看当天真实的世界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奇妙的是,这种时候,读报往往给当天的
写作带来许多新的启发,并且对作品构思的某些方面给予匡正。
工作环境和桌面在外人看来是零乱的,但对我一说却是“整齐”的。因为一切从自己工
作方便出发,使得一坐下来就能立刻进行工作。
要求自己写作时的心理状态,就像教徒去朝拜宗教圣地一样,为了虔庄地信仰而刻意受
苦受罪。工作中由于艰难而难以忍受之时,闭目遥想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而艰辛地跋涉
在朝圣旅途上的宗教徒,便获得了一种力量。但我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我只是说,为了
达到目标这样一个信念,就得有一种与此相符的工作精神。也有垮下来的时候,这会造成一
种长时间的痛悔而使自己追念莫及。
问:对批评家的意见重视或感兴趣吗?受过些什么启发和影响?
答:很重视。深刻的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家常常使作家看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有些批评
家的文章看了会使人立刻产生一种创作的欲望。对国内文学批评的现状来说,使人感到不满
足的是,有些批评的立足点较低,并且视野也嫌狭窄。
问:谈谈的阅读范围。
答:范围比较广泛。除过文学外,各种门类的书都读一些。对俄罗斯古典作品和苏联文
学有一种特殊的爱好。杂志中除过文学作品外,喜欢读《世界知识》、《环球》、《世界博
览》、《飞碟探索》、《新华文摘》、《读者文摘》和《青年文摘》等。
问:在中国或世界名某种中,你最喜欢谁的作品?
答:喜欢中国的《红楼梦》、鲁迅的全部著作和柳青的《创业史》。国外比较喜欢列
夫·托尔斯泰、巴尔扎克、肖洛霍夫、司汤达、莎士比亚、恰科夫期基和艾特玛托夫的全部
作品;泰戈尔的《戈控》、夏绿蒂的《简·爱》、马尔斯的《百年孤独》等。这些人都是生
活的百科全书式的作家。他们每一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海洋。
问:你当前最关心的、思考得最多的是什么?
答:自己的工作如何和我们的社会改革相适应。在短短的几年里,我们的国家发生了巨
大的变化。这个变化是广阔的,深刻的,迅猛的,使人大有目不暇接之感。生活提出了许多
新的课题,需要作家来研究。文学如何反映这个大改革,已经迫切地需要作家们做出回答。
有些目光敏锐的作家已经写出了反映这方面生活的作品。有的作家正在对生活深入研究,艰
苦地做着一些准备工作。
问:社会上有人传说你要写《人生》的续集,你是否有这个打算?
答:我没有这个打算。《人生》小说发表后,许多读者就写信建议我写续集。有的人并
自己且写了寄给我看。《人生》电影公映后,更多的人向我提出了这种要求,而且许多人正
在自己写续集。我也看到了报纸上报道“万元户”要续写《人生》的报道。对我来说,《人
生》现在就是完整的。
对于《人生》这部作品,我欢迎批评界和读者、观众继续争论。但我希望争论以外的其
它宣传能够消失,这种宣传已经使我苦不堪言。我希望自己能平静地工作。
问:你对办好《延河》有什么意见、建议和要求?
答:《延河》曾经是一家在全国很有影响的刊物,发表过许多优秀作家作品。它还扶植
和培养了许多作家。我自己就是通过这个刊物走上文学之路的,因此我对这个杂志充满了尊
敬的感情。
近几年来,文学杂志如林,《延河》仍然做了大量有创见的工作,成绩很大。当然,也
还存在一些不足。我觉得主要是版面反映的题材比较窄,影响了读者面。另外,对于本省创
作力量的发掘,以及发挥自己的长处和特点不够。在全国各行各业都在进行改革的形势下,
《延河》本身适应这个形势,在工作方面和版面内容上有个大的改进。
关于《人生》和阎纲的通信阎钢同志:
收到你八月十七日信时,我正在搬家,里外一片混乱。读罢你的信,我很激动,这主要
是由于你对《人生》的敏锐的理解所引起的。
这部作品写完已经一年了,你的信重新唤起了我过去几年中为这部作品前后所经历的那
些沉重的思想历程、感情历程和工作历程;唤起了我对这部作品在那些“老熟人”的深沉的
回忆——我把他(她)们送到读者面前时,像刘立本出嫁巧珍一样只是感到终于了结了一桩
沉重的心事,长出一口气,以后就淡了: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由人去看去说吧。现在
你把这些人物又引到我的眼皮底下,使我的心不由又为他(她)们震颤起来。
是的,避免人物的简单和主题的浅露,正是我在这部小说中尽力追求的,我自己也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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