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辅呆呆地想着心事,没留神皇上已经出了乾清宫,慌得他一溜小跑跟在了后头,还是没敢多问。
福临眉头紧蹙,倒翦着双手,伫立在乾清宫的汉白玉丹陛上,此时此刻,福临的神态举止表现出了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庄重,吴良辅愣愣地看着皇上的背影,心里说,皇上已经是成人了,再不好糊弄了,日后可得多加小心哪!
福临信步南行,出了乾清门。天色已晚,几名太监提着灯笼一前一后地照路,侍卫们则远远地跟着,不紧不慢。
月亮像个银盆似地挂在东边的天际,闪着淡金色的光芒。“花好月圆”,福临的脑子里闪出了这几个字,这才想到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了,难怪,月亮已经这么圆了,夜空里还弥漫着馥郁的桂花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时诗兴大发,随口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月光洒在庭院里,一切显得宁静而安详,树木、藤架、亭台和房屋仿佛涂上了一层水银,变得神秘而美妙。
“将灯笼熄掉!”
福临吩咐侍卫们熄灭了灯笼,他想仔细享受这宁静的月夜,他走得很慢很轻,踏着树影、花影,闻着阵阵的花香,福临有些陶醉了,同时心头飘过一丝淡淡的忧郁。“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行乐须及春?”
福临将诗句复吟了一遍,脑子里映出了一个清晰的倩影,她的脸庞如象牙般的光结细腻,一双漆黑的眼睛灿若繁星,两腮胭脂,一点朱唇,这女子分明是个小仙女,她的名字也格外的美:“乌云珠!”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福临这么轻轻一喊,旁边的人自是听不清楚,只当皇上还在借景吟诗抒情呢,而吴良辅却听得一清二楚。“乌云珠是了,就是费扬古的姐姐,襄亲王的福晋!嘿,万岁爷这回又陷进去了,奴才我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帮他了却这相思之苦呀!”
黑夜中,吴良辅的小眼睛滴溜乱转,犹如天边一颗颗转瞬即逝的流星。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定位了,嘴边浮起了。一丝诡秘的笑意:“万岁爷,立秋了,奴才给你披件外衣吧。”
吴良辅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柔媚,却打乱了福临的思绪,气得福临眼珠子一瞪:“滚!讨厌的娘娘腔!”
“是,怪奴才多嘴!”吴良辅举手“啪”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声音依旧:“万岁爷,过两日就是中秋了,听说太后要在园子里摆酒赏月,邀一些亲王、贝勒爷的福晋同乐,到时候,万岁爷也少不了去给太后捧场,奴才只是担心万岁爷万一着了凉,可就扫兴了。”
吴良辅絮絮叨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他自己也有些后怕了:“今儿是嘛回事?吃了豹子胆啦?”
“哦!你这么一说,朕倒记起来了,难得你一片忠心。哎,你说,她也会来吧?”月色下福临的眼睛分外明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吴良辅,语气相当温和,而且还带着一付商量的口吻。皇上可是好久没这么与奴才们说话了,吴良辅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嘿,皇上上钩了!”
“万岁爷,奴才听不懂您的意思。”
“你个狗奴才,又在朕面前装傻了不是?好吧,快给朕出个主意,事成之后去内务府领赏银一百两!”
“嗻!万岁爷,这事儿包在奴才身上了,您就等着瞧好吧。”
顺治皇帝--31.移情别恋襄王福晋
31.移情别恋襄王福晋
风流天子色迷迷的双眼,此刻又瞄上了下一个猎物。他的弟妹乌云珠,被拥进真龙怀里的那一刻,听到窗外一声轻轻的叹息……
孝庄皇太后为享天伦之乐,特地吩咐在慈宁宫摆中秋家宴,并在正殿南面搭了戏台子。戏舞白技并作,慈宁宫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北京,远的不说,自前明在此建都以来,一直是人们向往的地方。若以北京的季节而论,冬多,春少,夏季苦热苦雨,只数秋天最好。”白发苍苍的太祖皇帝的寿康太妃资格最老,所以说起话来也带着权威性。
“是这样。”孝庄太后笑笑表示同意。人到中年的孝庄太后看上去要年轻得多,两道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双细长而明亮的眼睛,既让人感到和蔼可亲又让人觉得她很有威严。渐渐发福的身材并不臃肿,反衬出她的安详和高贵,其实,她才是这后宫的主人,至于寿康太妃以及懿靖大贵妃和康惠淑妃,本应搬出后宫别居的,可孝庄太后念着旧情,依旧让她们住在宫里,而她们也就倚老卖老舒舒服服地住着了。
“立了秋,把扇丢。这天气是渐渐的凉爽了,今儿是中秋,秋高气爽的,真舒服呢。”懿靖大贵妃正吃着一串紫红的葡萄,嘴里还咂着:“这玩意儿,就是好吃,又酸又甜,总是吃不够!”
“额娘,早知道您爱吃,臣妾把自家院子里的葡萄也摘些来孝敬您。那架子上结满了葡萄,一串串的罩着一层白霜,沉甸甸的,甜着呢。”襄亲王福晋乌云珠格格笑着在另外一个桌子上插着话,懿靖大贵妃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生母,自然就是乌云珠的婆母了。
“这孩子!有了好东西要先孝敬太后才是,不懂规矩!”
“得了,你就别怪她了,喏那些葡萄就是她亲手摘的。”孝庄后笑着也拿起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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