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范文程敬呈摄政王殿下:窃以为明朝灭亡之日就在眼前!叛匪流寇,踞于西土;水陆诸寇,缳于南方,兵民煽乱于北疆,我满洲八旗则县伐其于东北。大明四面受敌,君臣安能相安无事?经过太祖至太宗两代人的努力,我大清八旗劲旅百战百胜,名声远扬。今天诸王大臣抵承先帝成业,夹辅冲主,忠孝格于苍穹,天神潜为启佳,此正欲我摄政王建功立业之良机也。窃唯成应业以垂体万把者此时,失机会而贻海将来者亦此时也。盖明之劲敌,惟在我国,而流寇复蹂躏中原。我国虽与明争天下,实与流寇相角逐也。为今日计,当严申纪律,秋毫勿犯,任贤抚众,使近悦远来,官仍其职,民仍其业,录其贤能,恤其无辜,而大河以北可传檄而定也。此行或直趋燕京,或相机攻取,耍于入边之后,山海关之西,择一坚城顿兵,以为门户,则我师往来出入甚便,惟我摄政王察之!”
多尔衮看完,由衷地叹道:“这范老头儿的分析确是不错,我多尔衮大显身手之日就在眼前,现在豪格已被贬为庶人,宫中无事,福临整天耽于玩耍,我尽可以放心率兵前往征战!”
一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定鼎燕京,坐在紫禁城里南面为君,从容治理天下,多尔衮不禁心潮澎湃,兴奋不已。到时候他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皇袍加身,当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原的皇帝,哈,多么威风,多么气派!
多尔衮信步走出了大殿,才发觉宫里已到了上灯时分,各色宫灯高悬,宫里一片寂静。春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多尔表精神一振,循着花香漫无目的地走了过去。
在皇宫大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此刻多尔衮俨然成了皇宫的主人,随意在宫里闲逛着,心里不由得想到了燕京的紫禁城,听说那才叫气派呢,红墙金瓦,汉白玉砌成的台阶,殿宇堂皇,金砖铺地,重重叠叠,巍峨壮观。更有那楼台掩映,花木扶疏,曲廊亭榭,无不华丽精致,极尽富丽堂皇。后宫里成群结队的嫔妃们个个粉装玉琢,花团锦簇,濯濯如春月杨柳,滟滟如秋水芙蓉,更是秀色可餐哪!
多尔衮胡思乱想着,不觉眼前一亮,只见一带粉墙,两扇朱漆大门,四盏八角粉红纱灯在檐下轻轻摇曳,柔和的灯光洒在门楣上悬着的金匾上,“永福宫”三个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嘿,真是鬼使神差,怎么一不留神竟走到这儿来了。若是太宗在世,可就犯了大忌了,这五宫后院可是属于他的呀。此一时被一时,现在这皇宫已成了我多尔衮的地盘,我想去哪儿谁敢说个不字?也罢,就进去瞧瞧吧!”
多尔衮主意已定,便朝着永福宫走去。看门的两个差役见来的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爷,吃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神,忙着给王爷行礼,一边又转身要通报皇太后。
“罢了,本王只是随便走走,看看幼主可安好,顺便再与太后商量一件事情,不用大呼小叫的。”说着,多尔衮便径自朝里走。
“王,王爷,皇上不在永福宫里。”一个差役多了句嘴,转身一看,摄政王已经绕过了东侧的影壁没了身影。
“哎,看来王爷对这宫里还挺熟悉的。”两位差役相视一乐,捂着嘴笑成一团。
“乌兰,皇上还没来吗?唉,早就嚷着要吃春饼,这会儿做好了又不见人影儿,这孩子太贪玩了,可怎么办才好呢。”孝庄后正在灯下绣着花,桌子上摆了几盆菜,用大碗倒扣着,室内有一种脂粉香和菜香的混合味道,很是温馨,多尔衮站着没动,用力地唤着。这情形让他觉得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所以他没有出声,他要多感受一些这种温馨。
“乌兰?”孝庄后终于抬起了头,随后便“呀”的一声,一脸的惊喜。她慌忙丢下绣品,起身盈盈致礼:“哀家不知摄政王驾临,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太后真是见外了!微臣贸然走进后宫,惊扰了太后娘娘,才是罪该万死哪!”
窘迫之间,俩人说起了冠冕堂皇的官腔,都呆呆地站着,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王,王爷,快请坐吧。”孝庄后竭力控制着自己纷乱的心情,侧身让坐。却不料多尔衮“哎哟”一声,上前一步走到了近前:“嫂嫂,你的手——”
“哦,是刚刚不小心被针刺破了,不碍事儿的。”孝庄后脸一红,试图把双手往身后藏。
“嫂嫂别动,让小弟给你擦去血迹吧。”多尔衮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方白丝绢,不由分说抓住了孝庄的左手,轻轻一按,白丝绢上立时现出了一小块殷红的血迹。
“真美,像一朵梅花!”多尔衮喃喃说着,火辣辣地看着孝庄:“大玉儿,我终于可以这样喊你了,让那些乱七八糟的礼教规矩见鬼去吧。”多尔衮忘情地抚摸着孝庄的手,像是在欣赏着一件宝贝。
这动作、这眼神令大玉儿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他,多尔衮长得多像先皇呀,他也这么欣赏我这双手,当初,先皇的眼神也是这样!
“十四弟,快请放手,不要给下人看见了!”大玉儿声音娇羞无力,近乎于请求了。
“嫂嫂放心,宫里的差役已经知道本王在此,断不敢有人进来打扰你我的。再说,我一直想摸摸这双纤纤玉手,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又怎么舍得放手呢?”多尔衮说着竟低头将嘴印在了大玉儿的手背上,这一吻令大玉儿心旌摇荡,几乎不能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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