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心源挨到床边,坐到江秀薇的身边,非常温和地劝说:"秀薇,咱们相互体谅一下好不好?"闻心源把屁股往里挪了挪,身子往江秀薇那边探过去,"我也想一天之内把一切都安排得顺顺当当,我何尝不想到省报到省电台当个大记者,何尝不想给你安排个专业对口的工作,我也不想让火车站罚款,也不想麻烦同事,欠下人情还要贴上二百多块饭钱......"
"是我要你这样的吗?"江秀薇生气的时候说话也还是细声慢气的,但这话触到了闻心源的痛处。
"这样说话就有些不体谅人了,是我要转业的,可要是不撤编我会想转业吗?谁又会想到回地方干不了专业呢?命运不在咱自己手里捏着。我也是无能为力。我知道你烦,作还没着落,可事情只能一步步来。不要说我是名正言顺转业的,就算我自作主张来这里闯荡,你也应该说旬宽心的话呀。"
"我不会说话,我知道我们娘俩是你的累赘,既然工作不好安排,户和油粮关系也落不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也省得你操心受累。"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好不好?到这里来了你们老是吵,我好怕哟!"泱泱含泪站在那里停止了吃东西。
闻心源看着女儿,没再说什么。他过去摸着女儿的头,让她坐下好好吃。
江秀薇起了床,但没吃晚饭,只是到公共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继续沉默地躺下。闻心源等泱泱吃完,收拾好桌子,拿起《大地震》,一边看,一边等泱泱做作业。泱泱做完作业,看妈仍躺在床上生气,她就挨过去,放出娇腔,说妈,你吃点东西吧,你要不吃,我和爸都睡不着。江秀薇继续沉默。泱泱朝闻心源翘起右手的食指,指指床上的妈,让他过去哄她。然后,泱泱出去刷牙洗脸。闻心源没过去哄江秀薇。他先让泱泱睡,自己继续看书。他的精力难以完全集中到书上,看着看着眼前的字就花了,他只好看江秀薇。江秀薇居然一直侧着身子没有翻身。她的侧身线条非常优美,睡态也非常恬静。闻心源继续看书,一直看到泱泱沉入梦乡,他才去洗脸。闻心源灭灯躺下后,他轻轻地向江秀薇伸出左手。他的左手刚抚到江秀薇的肩头,江秀薇生硬地把他的手推开。闻心源不气馁,再把左手伸出。江秀薇再次把他的手推开。伸去,推开,再伸去,再推开,两人战斗了十几个回合。或许是江秀薇累了,闻心源的左手终于抚住了秀薇的肩头。闻心源是有计划的,在第一次交锋胜利后,他稍事休息,接着他开始扳秀薇的肩头,他要她转过身来。闻心源轻柔但非常坚决地好不容易把江秀薇的肩头扳过来,江秀薇又侧了过去;闻心源再轻柔地扳,江秀薇再默默地侧回去。他们在这无声的战斗中对抗着,他们都不想发出声响,泱泱就躺在旁边。在闻心源的坚持不懈下,江秀薇终于平整地躺直了身子。闻心源又稍事休息,他的左手继续战斗,目标是秀薇丰满的胸脯。他伸过去,江秀薇则把他的手推开,他再伸,她再推;他再伸,她再推;他再伸的同时起身子,他那饥渴的嘴准确无误地一下找到了江秀薇温热的唇。江秀薇狠心地咬了闻心源的舌头。闻心源很痛,但他没有撤退。闻心源继续进攻,江秀薇最后全线崩溃,她的右臂一下搂住了闻心源,搂他的同时,她在他的背上使劲地拧了一下。闻心源很痛,但心里很舒服。
接下来的搏斗很顺利地进了高潮,尽管他们没说一句话,但搏斗的结果宣告:江秀薇的沉默已经结束。
吃过晚饭,莫望山跟舅舅说:"舅舅,我回家看看。"
舅舅说:"是这理,该回去看看,说到底他是你爸你是他儿。再说那什么阳的、头先主动来请了你,人家占了理,回去看看,别输了理。另外把办书店的事也跟你爸打个招呼,有钱帮个钱场,没钱帮个人场。"
莫望山出了舅舅家门,没直接回家,先乘上了去他妈家的公共汽车。
莫望山落泊到这步田地,但他心里还挂着三个人,一个是妈,一个是华芝兰,一个是莫岚。他爸在他心里已没有位置,也无需他挂心。说到底他是个教师,收入稳定,待遇也不差,自己又有房。再说那阿姨是一个学校的,也是教师,两人只怕早就情投意合,要不父亲这把年纪也不会闹离婚。看妩媛和那沐阳的关系,一家人相处也不错,他们过得比他好,用不着他挂心。妈就不一样了,一个退休工人,那老头找她也就图个伴。看那儿子儿媳那天的神气,对他妈好不了,他一千个放不下心,这么大年纪,有儿有女,再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当儿子的脸上真没光。自己虽然过着飘泊的日子,可妈总是妈。
下了车,路边食品店还开着门,莫望山拐了进去。莫望山买了两袋高钙奶粉,买了两包麦乳精,摆地摊多少也能挣几个钱。莫望山没有直接进屋,立在门外想把妈叫出来。刚要敲门,屋里传出他妈带哭腔的声音。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说话要凭良心,不好这样随便冤枉人的。"
"丢了东西还不让说吗?我说说怎么啦?你多什么心?我明打明买的一斤二两毛线,怎么就不见了呢?不让人说话吗?"那女人的嘴跟刀子一样。
莫望山头皮麻了,浑身的汗毛根根立了起来。他呼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哎呀娘哎!我以为来了打劫的呢!"
"放你娘个屁!你把话说清楚点,谁是打劫的?"莫望山的拳头攥得叭叭响。要以他年轻时的脾气,一巴掌早扇得她满地找牙了。那儿子闻声从房里窜了出来:"你是谁啊?闯人家家里来找事!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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