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儿还真争气,用李红光的钱组建了“西风混”乐队,经过几年的地下挣扎,终于破土而出,还跟“怒冲冲”文化唱片公司签了约。
李红光讲完混儿的身世,伊能栋不由感叹:“您真是挽救了一个失足青年,让他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李红光:“可你的文章把人混儿灭成什么样了?”
正说着,混儿进来了,盯了伊能栋一眼,一言不发,闷头抽烟。伊能栋发现混儿的目光有些阴冷,神情有些诡异,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李红光:“这就是混儿。”
伊能栋伸过手:“你好。”
混儿一翻白眼:“我不好。”
伊能栋:“你挺好的,是一个有为青年。”
混儿:“我好你还让我滚?”
伊能栋:“对不起,我用词偏激了点儿。”
李红光:“行了,混儿,人已经道歉了,摇完了就滚,这说得也挺对的,摇完了不往家滚,还在外面戳一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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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来,何佳夕没有了美国愤青文森特·庞德的音信,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平淡无奇地做了爱。鬼子可能这段时间跟鸡干得过猛,在她这儿好不容易起来了,却稍纵即逝,留给何佳夕无尽的哀怨。
鬼子身上有种精神恍惚的艺术气息,病态的文化风度和消沉迷乱的异国男人味儿,一直令何佳夕恋恋不舍。也许,大学期间的何佳夕过于迷恋西方文学情结,在选取老外进行灵肉交融时,她找的都是那种能提升想象空间而又濒临毁灭的鬼子。像斯蒂芬·茨威格《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中那个颓废的赌鬼,玛格丽特·杜拉《琴声如诉》中那个飘忽的男子,马塞尔·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苍白的司旺,厄内斯特·海明威《永别了,武器》中厌世的亨利,这些都成为她日后追求色糖的模式。
谁知文森特·庞德被北京的花街柳巷拉下了水,一日双飞,扬帆起程,令何佳夕误几回天际识归舟。竟有几次,鬼子嫖得身无分文回到她身边,何佳夕含泪支给他炮费,并每每相劝:你老找鸡,也不怕得病?鬼子说:我要得了病,就会永远消失。
别看何佳夕是雌霸一方的三里屯女老板,但她也是一个易碎的女人,绝望的异国之恋使她倍受摧残,经久失眠。但是一到夜晚,在77号铿锵劲舞的空间,憔悴的何佳夕又神采飞扬,气蕴生辉。
大学毕业回到北京之后,何佳夕就开始了自由职业,她仗着一门英语吃遍了在北京安营扎寨的鬼子。那么多在北京游荡的老外要吃要喝,北京的白领和搞艺术的也往洋餐上靠,何佳夕号准了这帮饮食男女的脉,干起了西餐。
为迎接世纪末的疯狂,京城文化圈、娱乐圈、鬼子圈的猛男悍女,开始摇啊摇,摇到新世纪的彩虹桥,何佳夕又抢占先机,开起了77号迪吧,在High浪滔天中,把这帮狗男女带进了新世纪。
进入新世纪,北京警方加大了缉毒的力度,重点扫荡摇头丸,何佳夕的77号成为严查的重中之重,几次被迫停业整顿。何佳夕靠着这张青春残留的老脸,遇轻薄,遭非礼,受调戏,忍辱负重,几经疏通,终于将77号扛到了2001年。
一个有姿色有追求的女人,她的人生就是一把辛酸泪,何佳夕就是这种女人,用姿色和追求向着花老色衰的那一天迈进。一个30岁的女单身贵族,内心荒凉如大海,外表却高昂而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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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开涮》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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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在“唐人街”之夜,萧燕姿擒获朱大庆与皇甫雁的暧昧身影,她却出奇的冷静,她只有一个想法:要钱离婚。
那天晚上,朱大庆和皇甫雁走了之后,黄云升大献殷勤,萧燕姿知道他憋的什么屁,不就想乘机上她吗?黄云升则表白:“我这是在安慰你,我跟你老公是多年的兄弟,要不我劝劝他?”
萧燕姿:“甭劝,跟你没关系。”
黄云升:“不劝就不劝,我觉得你挺坚强的,来,咱俩喝酒。”
萧燕姿:“凭什么跟你喝酒?”
黄云升:“你不是烦吗?喝点儿酒就不烦了。”
萧燕姿:“喝完酒是不烦了,在你这儿失身了,不更烦吗?”
萧燕姿心想,就算你人五人六地想跟我睡一夜,也别乘人之危呀?我老公有外遇了,我就得跟你有外遇呀?我再怎么破罐破摔,也摔不到你这儿。
这之后,萧燕姿跟朱大庆严格分居。有一次,朱大庆应酬完喝高了回来,上了她的床,萧燕姿立马给他推下炕:我嫌你脏。黄云升几次打电话约她吃饭,萧燕姿都给回了,并告诉他:记住,女人失去一个男人,并不意味着另一个男人马上就会得到一个女人。
萧燕姿心想:别看我是从风尘里滚出来的,但我一点儿也不烂,而有的女人干干净净,装着洁身自好,心里那叫一腥。既然朱大庆答应离婚给她50万,那就50万吧。萧燕姿想:你跟前妻离婚之后找了我,我也给了你不少乐趣吧?我把大好青春献给你这个落魄中年,50万也算你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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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加开着那辆如果拿到旧车交易市场得算得上五手车的红色夏利,行驶在黄昏的南二环,这位北京南城的艺术家,稍一追求,竟在国际艺术家的行列中占有一席。
朱加毕业于中央美院,起初是一个美术工作者,在北青当美编,上班就画几个烂版,他潜在的艺术才华根本得不到施展。大概是在1994年,朱加不知道哪根儿筋一动,开始了影像装置艺术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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