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自己开涮_大仙【完结】(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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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庆:谁都不必道歉/只是苦会多一点。

  卖艺歌手:既然你爱错了我/认错是终点。

  朱大庆:如果你没勇气陪我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恰好萧燕姿跟“女子无情乐队”的姐妹也在鬼市吃完宵夜,寻着歌声过来,一看朱大庆正混得起劲儿,萧燕姿也来瘾了,接着朱大庆就唱:倒不如就算了就放了,空虚的昨天的昨天。围观者掌声四起,朱大庆望着萧燕姿一愣。

  萧燕姿:“好玩儿吗?”

  朱大庆:“好玩儿。”

  萧燕姿:“你都混到这种地步了?”

  朱大庆:“管着吗!”

  朱大庆昂扬而去,萧燕姿在他的背影中沉默。

  朱大庆的手机在寒夜中响起了信息:祝你圣诞快乐,少喝酒,早回家,皇甫雁日本问候。

  202

  2002年向着岁末逼近,平安之夜,我踟躇于空无一人的米兰街头,梧桐更兼细雨,到夜晚点点滴滴。

  我拎着640毫升的大瓶“喜力”,满街寻找可以跟我Happy christmas的饮者,没有人呼应我的“圣诞之酒”,在米兰中央火车站的广场上,以往的流浪汉、乞丐、醉鬼和独树一帜的愤青都撤了。

  一列从伯尔尼驶抵米兰的火车进站,几个灰色的影子在我面前一闪,消失在铁黑的雨幕中。

  没有人接应我的“圣诞之酒”,我举杯邀明月,哪儿有月亮?连星星都暗到极点。几处绚丽的花火在远处闪耀,米兰城万人空巷,把一个东方浪子遗弃在圣诞的雨中。

  翁加雷蒂的圣诞诗篇破空而来:我不想钻进/弯弯曲曲的胡同/我的肩膀承受着/过多的疲倦/就让我这样呆着吧/好像一件东西/搁在墙角被人遗忘。

  在米兰圣诞的雨中,我很快喝光了“喜力”。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磨砂小酒瓶,里面装着从意大利北部滑雪胜地塞尔色诺山谷买来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格阑摩兰奇(Glenmorangie)。

  烟雨米兰,当倚栏杆,人生如梦,只此江山。我饮着憔悴的麦芽,在酒精深处,备感苏格兰高地麦芽纯真的气度。

  在米兰以北的科莫湖,在雄伟的阿尔卑斯山,在幽寂的斯夫尔查宫,在拿波里奥纳时装大街,在多莫圆顶大教堂、伊曼纽尔二世走廊、斯卡拉大剧院和达·芬奇雕像前,2002年最后的岁月箭一般远去。

  此刻,在七小时时差的北京清晨,我那帮在FM和88号锐舞悍饮的兄弟姐妹,正在晨曦中迈向新的一天。

  让我在意大利边缘诗人法比奥·多勃里尔光辉的诗句中结束我的米兰之行,结束我的第一部小说。

  我们的每一个思想/都是大海的泡沫/浓密/顽强/蓬勃/用盐的莹润结晶/描绘爱的历程/请别升起来/太阳/不要消融我们的道路/让黑暗温情地/把我们永远相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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