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维鹰回来了,贼头贼脑的,梅初山第一次发现布维鹰那么难看,但命运就偏偏安排这样的人跟着他一起荣辱与共,多年来他一直离不开这个卑躬屈膝的奴才,现在又得跟他一起挺而走险了。
“老板,我没能完成任务,老边已被抓起来了。”布维鹰耷拉着脑袋说。
“这我估计到了。”梅初山没有责备布维鹰的意思,“我们现在只能尽快走,你看看,怎么走好?”
布维鹰不知所措,想了好久才说:“大路走不得了,机场也不行了。”
‘平头最近不是跟一个什么船有联系吗,那个船离开没有?“梅初山问。
布维鹰马上记起来了,平头昨天跟一艘外国船上的水手要了2000克白粉,是他开车接送的,现在平头说不定还在边皂德的娱乐城里睡觉呢,娱乐城停业后,进出的人也少不了多少,嫖客娼妇还有毒贩,都将这地方看做安全岛。布维鹰根本不知道,平头半个小时前已上了那艘外国船。梅初山原来想他和平头走算了,想去想来,才决定带上布维鹰。
“让他赶快联系,如果那船还没走,我们就坐船走。”梅初山故意催促道。
20分钟后,平头打来电话,说那艘船明天晚上才可以走,可以让他们3 个人上船,但最多只有3 个。
“这其中有没有诈,要是他们提前走了怎么办?你让平头马上到船上去,有什么事我们好联系。”梅初山说。
布维鹰于是给平头布置任务,他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不是正好有这么一艘船,他们就不知怎么办了。
“你刚才回来,外面有没有动静?”梅初山突然又问。
“没有。”布维鹰说。
汉南花园是汉南的第一个别墅区,这个小区多是外国人居住,这幢洋楼是布维鹰从边皂德那里要来钱再托汉南地区公安局的人直接跟外国人买过来的,梅初山在这里住只有布维鹰边皂德等几个人知道。
“你现在哪里也不要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平头那边要没有变化,我们明天晚上找个小船,就上大船了。”梅初山说,“除了跟平头联系,其他电话一律不要打。”
度日如年不知听说多少回了,但现在才真正有了体会。这一天,布维鹰除了跟平头偶尔通个电话,就在洋楼周围转悠,观察外面有没有动静。梅初山让雪雪陪着,但已经没有了兴趣,雪雪几次要动他,他说:“你还是养着神晚上再说了。”雪雪已感觉出梅初山的不开心,她无聊地在房里走来走去,然后从梅初山的枕头边拿出来一只小巧的折叠型手机,此时它正在震动着。
梅初山觉得奇怪,这电话没有几个人知道号码,现在谁给他打电话?他打开翻盖,却不说话,他想让对方先开口。
“梅老板你好啊?”打电话的居然是欣然。
“好啊,你呢?”梅初山又气又怕,但他无论如何也得跟她客气几句,“你从哪里得知我这个号码?”
“这个你就别问了。”欣然说,“我是不得已才找你,前天我给边老板打了个电话,他答应给我汇一点钱,谁想到他会骗我,这不,现在竟出事了……”
“你想怎么样?”梅初山打断了欣然的话,听到她向边皂德要钱,他不客气了。
“不想怎么样。”欣然说,“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已经活不下去了,你看能不能关心一下,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要多少,你说吧。”梅初山说,“我最怕听你唠叨了。”
“既然梅老板这么爽快,就给我50万吧,你将钱汇到我的账户后,我以后绝对不再麻烦你了。”欣然说。
梅初山心里说,“休想!”嘴上却说:“希望你这张嘴长在自己脑袋上,告诉我你的账号吧。”他想,再过十几个小时,他已经是另一个国籍的人了,让她再打电话吧。他现在哪有50万!
傍晚,下了多天的雨突然小了,北风却骤然加大,呼呼地刮得树木凄厉地喊叫着。布维鹰将自己坐的日本三菱吉普拆掉牌,开到洋楼走道的门口,并为梅初山打开车门,梅初山才上了车。布维鹰的动作历来迅速,这点梅初山很满意。但此时,当小车刚刚启动,梅初山就说:“慢。”
布维鹰一脚将车刹住,他以为出什么事了,回过头问:“怎么了?”
梅初山正在思考着问题,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多一个人上船没问题吧?”
布维鹰不明白梅初山要让谁跟着逃跑,但他知道既然梅初山想带走的人,根本由不得他说话,就乐得让梅初山高兴,他说:“平头说是3 个人,但那么一艘大船多一个人也沉不下去吧?”话刚出口马上觉得不吉利,担心梅初山不高兴,但梅初山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你让雪雪下来吧。”梅初山说,“把她扔在这里也挺可怜的。”
布维鹰马上跑上楼叫雪雪,雪雪问去哪里,布维鹰说你下去就知道了,还让她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但女人出门比不得男人,雪雪拣衣服花了近半个小时,完了还拣化妆品。当然,梅初山并没有生她的气。
从别墅区出来向左拐再向右拐,小车绕着汉南郊区转了半个圈,驶上崎岖的羊肠小道,然后进入农田间的机耕路,由于路况差,汽车的速度减慢了,但汽车性能好,陷进泥泞里也很快就能爬上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呢?”雪雪偎依在梅初山的怀里,一只纤手玩着梅初山没有胡须的下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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