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皂德自苏丽怀孕起,就很少回家过夜。苏丽怀疑他在外面有情人,他说:“你愿意你老公天天陪着你无所作为,还是希望他到外面捞世界?”苏丽说:“捞世界跟回家有什么矛盾?”边皂德说:“天天回家当然有矛盾。”苏而说:“谁要你天天回家了?我是担心你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边皂德说:“这就难了,我说没有,你说有,除非你天天跟在我身边看着。”苏丽说:“有没有我会知道的,用不着天天跟在身边。”边皂德说:“我听人这样说,现在的男人,如果他不自觉,要么由着他,要么跟着他,要么离开他。你是选哪种?”苏丽说:“我希望你自觉。”边皂德说:“这就对了。我什么时候回来交不起公粮,你怀疑我还没迟。”苏丽就不说话了。
伍稻洋《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第八章
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赵坚。他看看许可,许可正在睁开眼睛。
“起来吧。”赵坚说。
杜赞之同时也坐了起来,他说:“因为我,你们跟着受罪了。”
赵坚说:“这几年你没来,我们也没见那天是闲着的。”
杜赞之笑笑,多少带点献媚,他点点头说:“也是。”他清楚,现在的经济案件越冒越多,几乎呈几何级数上升,各级纪委办的案不是领导三番五次批示要查处的,就是数额特别巨大影响特别坏的,一般的案子已经无法应付了。
赵坚坐到沙发上,许可也做好了记录准备。
杜赞之说:“刚才本来想睡一下,但睡不着,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有过违纪的事,可总想不起来。”
“好好回忆吧。”赵坚说,“先从你经历过的人和事方面想,有哪些人给你送过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送了多少。”
赵坚的话使杜赞之意识到,“两规”他看来主要还是因为经济问题。杜赞之想了想说:“我已经苦苦地回忆了很久,实在记不起谁给我送过钱了。我这个人对钱历来看得很淡,家里几乎没有什么钱。”
赵坚有点不高兴,他说:“那么,我们将你叫来是错了。”
杜赞之说:“没有问题不是不可以叫,只要有人举报,组织上认为有必要了解,都可以叫来,不少人来了不是好好地回去了吗?”
‘你跟别人可不一样,我们不会轻易把你叫来。“赵坚说,”来了又好好地回去,据我所知极少,多数是态度好,问题也不是很大,组织上认为可以免予处分或从轻处理的。“
杜赞之微笑着说:“其实,别人也不是轻易就叫来的。我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有则说有,无则说无,如果没有的事我编出来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这样好不好,你给我提示一下,如果有,我就如实讲清楚,如果是别人诬告,我也有机会说明一下。”
赵坚对杜赞之的“轻易”不“轻易”并不计较,他说:“你还是自己想吧,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肯定清楚,政策你不是不懂,自己说出来跟我们指出来,将来处理时衡量的尺度不一样,现在我们是给你机会。”
杜赞之说:“你们这种用心我十分感谢,但我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事情上有过违纪行为。我要求你们提示我,帮助我回忆,万一确实有过而我自己又没有意识到,总比将来糊里糊涂地受处分甚至追究刑事责任强。”
赵坚沉吟一下,笑了笑,他说:“还是你自己回忆吧。”
杜赞之说:“如果你们没有任何提示,我又确实想不起来,也只好任由组织处理了。”他的态度硬起来,他曾听谁说过,有一位领导,纪委找他是因为别人举报他收了人家5000块钱,结果他讲了一连串的问题,金额达几十万了,还没讲到那5000块钱。除非糊涂了,否则不讲总比讲强。
“说你收了人家的钱,也不一定专指你自己收,你家属收了人家的钱也要说。”赵坚说。
杜赞之想了想说:“我妻子是不轻易收人家的钱的,她不经我同意她不会收人家的东西。”
“那么她曾经得到你的同意收过人家的东西了?”赵坚紧追着问。
杜赞之马上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有漏洞,他说:“我说她不经我同意不会收人家的东西,不等于说她曾经得到我的同意收过人家的东西。”
赵坚大度地一笑,说:“不是你怎么说的问题,现在是我怎么问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杜赞之觉得不必跟他计较这些细节上的事,但心里知道回答问题要更加谨慎。
问话一直到下午5 点多钟,赵坚他们没有任何收获。这时,从外面来了两个人,手上还提了盒饭。“你们是一起吃呢还是回去?”来人问。
赵坚说:“我还得回去,许可在这样吃吧?”下午他回家没有见到妻子,他想今晚一定得回家吃饭。
许可说:“我无所谓。”女朋友跟他睡了两年多,这段时间老是催许可跟她去登记,但他已经产生了不跟她结婚的念头,这几天一直避着她,在这里比回宿舍去安全多了。
赵坚说:“你们都出来一下。”他们三人跟着出去了。杜赞之估计那是交班。几分钟后,他们回来了。许可说:“吃饭吧,杜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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