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人事任免方案只是将个别年龄较大的领导干部改任非领导职务,对部分空缺时间比较长的职位提出拟任意见。市委组织部部长沈实对方案—一作具体说明,任的为什么要任,免的为什么要免。
“我记得以前市委对人事任免,都事先征求有关领导的意见,现在换了新书记,是不是要作一些改革?”梅初山突然打断沈实的话,故意做出一种幽默的样子说。
杜赞之笑吟吟地说:“组织部门是否找过梅市长,我不知道,如果没有找,是他们工作的疏忽,当然也有客观原因,市长病休了,他们是不是担心影响市长休息!”杜赞之以为,梅初山资格比他老得多,能力也不差,但总屈居人后,心里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他这个新市委书记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他真诚相待,再过一些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要说方案事前没征求过梅市长的意见,这是事实,主要责任在于我。”沈实说,“但有一些具体情况,借此机会也想向梅市长说明一下。组织部做这个方案时先后多次要找梅市长,跟市政府办联系过,跟秘书联系过,也给梅市长家里打过电话,但梅市长一直没有安排时间。”
“我就那么难找吗?我不是在医院里就在家里。”梅初山白白的脸上泛起潮红,但只是一点点,他说,“其实我也静不下心治疗,这段时间我是将办公室移到医院去了。”
“一市之长事情多谁都清楚,但再忙也应该让组织部长见上一面啊,当然这是工作人员的事,与梅市长你无关。”沈实说。
“这个情况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说来,今天这个会其实也不一定要等我再开,既然我病了,工作你们做好就行了,我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梅初山说,“要说调整人事安排,我觉得方案上的不一定个个都是非调整不可的,倒是有个别部门的领导,已经到了非动不可的地步了。比如建委,贺奇才已干了近10年,班子内部矛盾又那么尖锐,大家看看,现在汉州这个地方给搞成什么样子了!”
杜赞之说:“梅市长有这个意见,组织部安排时间考察一下吧。今天我们先就已经做好的方案进行讨论。”
‘脱到职位长期空缺问题,还有几个部门没有正职,比如国土局,交通局,市委办。“梅初山说,”人事安排往往要辩证施治,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且我们常委也不必天天开会研究人事问题,而要把精力放到经济建设上。“
杜赞之想起他曾在医院里说过的话,是啊,辩证施治,没有错。他沉默了几分钟,总算下了决心,“梅市长讲的也有道理,大家如果没有不同意见,这个会就等一等吧。”会议没开成,几个副书记各怀心事走了。沈实出了门口回头看见杜赞之还坐在会议室里不动,犹豫一下又重新折回来。“杜书记你是不是太好讲话了!”沈实的意思是“软弱”,“这么严肃的会哪能给他一句话说不开就不开了?”作为组织部长,他始终旗帜鲜明地站在市委书记一边,过去是,现在也是。
杜赞之心里虽不好受,但想想梅初山提的意见也有一定的道理。市委办主任是否让容棋干,他还没想清楚,尚维有提醒说这人太滑头,所以这次没做方案,交通局长一职他想拖一拖,宋双的亲戚现任副局长,杜赞之想让他做局长,但没有安排好现在管全面的那个副局长之前,这事还不好动,国土局管全面的副局长年限还不够,尚维有跟杜赞之说过,那个副局长不错,让杜赞之给关照一下,等满两年再提拔为局长。
“没事,梅市长讲的也有道理,迟几天再开吧。”杜赞之笑容可掬地说,“你觉得容棋这人怎么样?”
“不错。”沈实说。
“你安排考核一下,如果行,就让他在办公室上吧。另外,几个副书记对毛路都有看法,他多少岁了,可不可以让他下来?他下来后谁去接?梅市长一定要贺奇才离开建委,把他安排到哪里合适,你们征求有关领导意见做好方案一并讨论吧。”
沈实听了杜赞之几句话,已经明白了杜赞之的意图,他很快拿出了有关方案,容棋任市委办主任,建委副主任石梓提拔为主任,建委主任贺奇才调任财政局长,财政局长毛路改任非领导职务主任科员。毛路是曹捷的亲戚,这人只有听梅初山和曹捷两个人的话,不换掉他,杜赞之这个市委书记想用一分钱也得通过梅初山。几个副书记也赞成将毛路换下来,他们听到容棋说财政局不拨小车修理费加油费都有想法,他们担心有一天真会骑自行车。
再次召开的书记碰头会,梅初山简直气昏了,居然要动毛路,这不是明目张胆冲着他来吗?但他已经意识到几个副书记暗中偏着杜赞之,他不得不改变策略,以守为攻。“容棋任市委办主任我同意,提拔石梓我也没意见,石梓肯定比现在这个好得多,但财政局跟建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部门,我看这事还是慎重些好,财政局这个位置不是谁都适合的。”梅初山知道杜赞之跟石梓关系特殊,他希望表这个态之后能保住毛路不变,这样,就有可能让贺奇才改任非领导职务了,贺奇才对他这个市长历来不放在眼里,他这几年凡是开研究人事问题的常委会,都提出要免贺奇才,但也一直无可奈何,因为摆到桌面上讨论的方案始终没有贺奇才的名字,他与尚维有闹矛盾,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52书库推荐浏览: 伍稻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