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将开始时,布维鹰才匆匆进入会场,他左看右看发现洪妍旁边还有个空位,便挤过去要坐。
“这里有人了。”洪妍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包。
“谁?”布维鹰咧着嘴笑道,“让她到前面去。”
“错了,你的位置在前面。”洪妍往前努努嘴。市里开会,乡镇和机关的正职一般都要坐第一排,洪妍是跟他开玩笑的,但主要还是不喜欢他坐在自己身边,嫌他抽烟,也嫌他那个对女人目不转睛的样子。
布维鹰说:“你怎么不坐前面?”
洪妍不再理他。布维鹰说:“今天让我上主席台我也不干了,能跟洪局长坐一起,千载难逢。”布维鹰刚坐下,手就伸进口袋里掏烟。
洪妍说:“这排是不吸烟席,在这里得守纪律。”
布维鹰笑笑将烟重新放回口袋,他说:“不吸烟也值。”
原来坐在洪妍旁边的女子回来看到位置上坐着布维鹰,挤挤眼睛说:“人家坐了的位置你也占,是不是因为你是公安局长卢布维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坐这里。“欠欠身做出要让的样子,其实他是不会让的。
那女子一边拿过自己的包,一边说:“男人都想往靓女身边靠,让你跟洪副局长坐吧。”
主席台上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洪妍抬头往上望,不再理布维鹰。
布维鹰也抬头往上望,主席台上没有杜赞之,他问:“杜书记去哪里了,今天怎么不来?”
洪妍装作没听见,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我开会从来不做记录。”布维鹰说,“反正回去又不用传达,走出门口就可以忘掉了。”
洪妍还是不搭理他。
布维鹰说:“石副市长今天状态不行,昨晚没睡好吧?”
洪妍认真地看了石梓一眼,她也觉得他面色灰暗,一副病态,汉州的计生工作得到省里的肯定,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是这样?洪妍目不转睛地望着石梓。石梓将话筒移到自己前面,他说:“我今天就说三句话,第一句是告诉大家,梅市长在首府向大家问好;第二句是感谢大家为汉州的计生工作所负出的艰苦劳动;第三句是说一点希望,希望大家戒骄戒躁,争取更大的成绩。”他说,其实,汉州的计生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捷径,他们只是做到了“工作做在前头,服务跟在后头”12个字而已,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关键是你有没有踏踏实实地去做工作。安玲玲冗长的讲话一开始,下面就开小会了。
“今晚我请你去唱歌。”布维鹰小声对洪妍说。
洪妍没有反应,不知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故意不理他。
“我们到汉南去吃饭,吃完饭就唱歌。”布维鹰声音大了点。
“我今晚没空。”洪妍说。
“是没有空还是不肯跟我去玩?”布维鹰问。
洪妍说:“我说是没有空,但你爱怎么理解都可以,搞公安的人善于推理。”
布维鹰说:“那就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最好有空。”说着站起来出去了。他走到门口即用手机呼人,很快手机响了,他呼的是宋白。他说:“我今晚请你吃饭。”
“还没下班呢。”宋白说。
“我正在开会我都出来了,出来吧。”布维鹰说。
宋白说:“有什么事吗?”她进公安局后就在治安大队上班,是布维鹰管的范围。
布维鹰说:“找你肯定有事。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宋白问:“跟谁?”
布维鹰说:“都是自己人,没有国民党也没有五类分子,去了就知道了。”
“9 点钟我有事。”宋白说。
“吃过饭再说吧。”布维鹰说,“谁没有事,我这个副局长不会比你清闲多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车开到办公楼下接未白。
宋白在公安学校进修时,布维鹰一个月到公安学校去几次。布维鹰的女儿在公安学校读书,他去看他女儿时见到了宋白。他问宋白怎么到这个地方来,宋白问她怎么不能到这个地方来。他和他女儿一起到街上吃饭,请宋白一起去,她去了。那是宋白第一次跟布维鹰吃饭。此后,布维鹰到省城去的次数多了,他没有直接进公安学校,在校门口就呼宋白,说他到公安厅办事,事情办完了,想请她出来聊聊。宋白以为他女儿也一起出来,见了面才知道他根本不让他女儿知道他到省城来。
“老是来看她,她就无心读书了。”他说。
宋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老远跑来不是看他自己的女儿,而是找另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父亲也真够可以。因为是局里的领导,以后回去还得在人家的领导下工作,宋白觉得有必要应付一下。
“我们找个地方玩玩,你说去哪里好?”布维鹰问。
“我不懂。”宋白说。
布维鹰说:“你不懂就听我的吧。”他将她带到一个大宾馆,吃过饭之后要她跟他进舞厅跳舞,宋白说她这几天脚踝总是疼,舞是跳不得了。布维鹰将车停在一间药店门前,径直进去买了两瓶进口的红花油,说要给宋白擦脚踝,宋白在心里直笑。布维鹰说不跳舞就找个地方坐着看夜景吧。宋白又说明天要考试,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下次再说吧,她想回去了。布维鹰只好将她送回学校,他没到校门口就让未白下车,他怕他女儿碰到。没过几天,布维鹰又呼来自,宋白出来了,身边跟着他的女儿。此后,布维鹰再不到学校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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