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巧,你、你跑去宾馆干什么?”进了病房的程万里在刘丽床前跺脚。
“我、我看招工广告。”刘丽已神智清醒。
同病房一个宾馆服务员说:“是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宾馆这几天招清洁工。”
程万里瞪了一眼这个多嘴的服务员,又望刘丽:“跟你说了多少次,等我忙过这一阵,会帮你找工作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子?唉!”
谢医生看不下去了,气愤地说:“小程,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刘丽伤成这样了,你一句安慰话不说,反倒责怪她。好像她做错什么一样?走在街上,还有飞来横祸呢,何况是碰上恐怖事件?”
程万里自知理亏,涨红脸不敢再吱声。
脸色苍白的刘保山跌跌撞撞走进病房,原想报告亚里牺牲的消息,进门看清那个多次见到的“无名病号”是刘丽,突然大哭起来,样子非常悲痛,病房里的人吃惊望他。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嫂子,怎么是你呢?啊……怎么会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床上的刘丽吃力地说:“保山,我没事了?”程万里也被刘保山的反常举动吓一跳,拍他的肩说:“喂,喂,保山,你这是怎么啦?你嫂子没事了。别哭,啊,让人笑话。”
刘保山知道自己失态了,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往外走:“我、我回局里了,你、你照顾嫂子。嫂子,我回头再来看你。”程万里望他的背影,喃喃道:“这小子几天没睡,看来是累出毛病了。”
“我看出毛病的是你,你这个人啊!天天来这个病房,居然没发现自己的老婆,我、我都想哭……”谢医生低头试泪。几个女服务员眼睛也红了。
程万里这才略显愧疚地望床上的刘丽。
8、
白晓莎又来到马赛的宿舍,上一次来,听到马母在和李青亲热地说话,她没有进门,把礼物放在门外就走了。这一次,她决定就算碰上李青也要和马母见一面。
“阿姨,我叫白晓莎,是马赛的同学,我去过你家。”
李青不在,马母对她不大友好,装着不认识。手拿一块抹布,东擦擦西抹抹,开了门也没请她进来。
“噢,我想起来了,马赛说过你,你不是分配在乌市了,怎么,也来南疆呀?”马母像话里有话,“快进来吧,请坐。”
白晓莎也不在意,进门放下手中的水果说:“阿姨,我最近在南疆采访,听说您来了,来看看您。”
“谢谢你,我以为你来找马赛的,他下乡了。唉,分配到南疆这鬼地方已经够倒霉了,还整天得下乡。”马母似乎对她和马赛的关系略有所知。
“他下乡那天去找过我,其实我们经常见面。”白晓莎想解释又难以启齿。走到马赛的写字台前,电脑旁有一个伏倒的相框,她随手扶起,里面的相片是她和马赛的合影。
“你坐呀,我刚来那天,他这里乱得像个狗窝,脏衣服一大堆,到处是烟头,还有酒瓶,他以前不喝酒的呀?来到南疆,什么坏毛病都染上了。”马母叫白晓莎坐下,又把书桌上立起的那个相框放倒。
大概是怕李青看见吧?白晓莎心想,口中说:“他工作太忙了,又要经常下乡。我这一阵子来了两次南疆,跟他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小时。”
“就是,就是,我来三天了,没见到他的影子呢!等下我要去找他们领导,工作再忙,也让我见我儿子一面呀?”
“南疆地方大,他可能去的远,一时赶不回来。”
“回不来,也应该跟我通个电话的。小白,你吃苹果。”
“南疆穷,大多数乡下不通电话。阿姨,你既然来了,多住几天吧,我今天特意借了一辆车,想带你出去走走,南疆有不少地方挺好玩的。”
两人的交谈既奇怪又别扭,本来应该讲儿子好话的母亲在不停地抱怨,而白晓莎则拼命帮马赛圆场。
“难为你想得周到。”马母也不好意思了,“我哪有时间玩呀,家里生意忙,我跟他爸死磨硬泡,他爸才让我出门。说好明天回去的,看来连他的面也见不上。”
白晓莎听马母这么说,眼眶转溜良久的泪水滑落出来。来前,刘保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已经知道马赛逃进沙漠,杳无音信,一直忍住没哭。
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双眼红肿的李青冲了进来。
“哟,是青青呀,以为是马赛回来了呢!”马母有点尴尬地迎向李青,“对了,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马赛的同学小白,小白,这是青青,她爸也是公安局的,这两天幸亏有她陪我。”
“你好!”白晓莎向李青点头,李青却没看她,像是转头去擦眼泪。
“青青,有消息了吗?马赛今天能不能回来?”马母发现李青红肿的双眼,“出什么事了,青青,你怎么哭了?”
李青再也忍不住,大哭道:“马赛、马赛给坏人抓去,又逃进沙漠……失踪了!”
马母急道:“你、你说什么?马赛失踪了,青青,你、你说清楚点。”
李青边哭边说:“和他一起去的亚里哥,被坏人打……牺牲了,马赛跑进了沙漠,找了两天也没找到。”
马赛母亲两眼发直,跌到白晓莎身上,像昏迷过去。李青和白晓莎大惊,双双把她扶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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