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警察:“你、你如实回答问题,不准扯那么远!”
“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到外边去接我吗?”努尔在走廊出现的响动很大。
林建北听到声音只是转了一下头,又看往审讯室。
努尔口中骂骂咧咧地走近:“妈的,开回来一辆新的牛头车,本来想给你第一个看见的……喂,你小子怎么了?”
林建北还是不为所动,眼睛贴着小窗口。
努尔讨了个没趣,转而摸出一包烟说:“来,抽烟,我特意留下两根儿好的……”
林建北伸出手,头还是没转过来。努尔把烟塞进他手口,干脆挤开他,边凑到小窗上看边说:“审谁呀,有什么好看的?哇,是肉孜这小子。”
小窗口内肉孜还在滔滔不绝:“别以为你们是警察,汉人一样不相信你们,你看,你们俩审问我,还派个汉人在门外监视。他们害怕我们维族人团结,所以我们越是要团结起来,你们知道‘维吾尔’这三人字的意思吗,团结,只要我们团结,一定可以把汉人赶走,我们一定能够独立!你们不敢加入我们也不要紧,只要你们……”
努尔看不下去了,收起烟骂道:“这二球的,口水还不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完轻轻推开审讯室的门,侧身钻进去,跟着随手把门重重关上。“嘭!”一声震响,门里的肉孜吃了一惊,门外的林建北也吓了一跳。
进了门的努尔却换了一付面孔,笑眯眯地拿出一支烟递过去,肉孜下意识地举起戴铐的右手接住。
“啊,肉孜老大,抽根儿烟。”努尔打着火机,凑到肉孜嘴边。“这烟是南疆公安局长送给我的,我舍不得抽完,特意留给你的。”
肉孜有点儿受宠若惊,机械地吸着烟,茫然地看努尔。
努尔向站起让座的两个年青警察做手势,示意他们落座,自己跳上桌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地说:“啊,又会写传单,又会讲大道理,肉孜老大真是全才!我找了你一年,值得。”
肉孜冷冷地说:“我和你没交情,你不用叫我老大。”
“没交情?不会吧。”
努尔叼着烟,从文件袋里拿一摞材料,抖了抖放在膝盖上,眯着眼睛翻着。
“给你讲一讲我们的交情。前年五月,土湾农贸市场被炸,死了一个伤了五个,前年九月;北疆一家商店被炸,死了三个伤了三个;去年一月……”
肉孜抢道:“这些事与我无关,你别想往我身上栽,你这是诬陷,是执法犯法!想吓唬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努尔翻眼道:“好啊,你也知道有法律这档子事。去年一月,你们在北疆市的大街上写标语,被一个女清洁工无意中看到,你们竟然将人家的头砍了下来!”猛地拍桌子大喊,“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禽兽不如,还有脸讲大道理!看啊,这是你干的好事!”跳下桌子。把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伸到肉孜眼前。
肉孜不敢看,抱头叫起来:“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你、你……”
努尔像是又冷静下来:“当然不是你干的,凶手前一阵儿已经被我抓到了。”
肉孜松了一口气,举烟到唇边吸,浓浓吐出一口。努尔凑近他的脸:“是你指使他们干的,对不对?肉孜老大。”两人的脸都笼罩在烟雾里。
肉孜这下慌了,颤声道:“不是!我、我不认识那个人,我、我……”
努尔大笑:“要是我,我也不承认。不过,我跟他说了,只要他指证谁是老大,就给他立功赎罪的机会,可以减刑。哈哈,他也关在这儿,哪天我带他来瞧瞧你。”
肉孜额上汗如雨下,急得想从椅子上跳起:“你、你他妈……这样搞,这是明目张胆地陷害!”
“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你不是说不认识吗?肉孜老大,别谦虚了,你的手下说不定为了保护你,故意认不出你。”努尔冲两个年轻警察摆手,“把他带下去!老大既然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两个年青警察一人一边将肉孜拖出审讯室,肉孜挣扎着大叫:“我不是老大,你他妈陷害我……不得好死你……”
努尔拿出身上最后一根烟点燃,嘟哝道:“妈的,浪费老子一根烟。”
林建北大笑着走进说:“你想吓死他呀?这家伙今天恐怕饭也吃不下了!”
努尔却有点恼火:“这种王八蛋,关他十天半月再审,你们着什么急呀?”
“给你看点儿东西。”林建北还是望努尔笑,把夹在腋下的皮包放到桌上,掏出一个装满钞票的塑料袋,一个笔记本,又在包里继续翻。
“看看这些,都是肉孜的东西。这家伙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说不定真让你说着了,是个老大。我怕耽误了,所以没等你回来就……”
努尔眼睛一亮,拿起装钱的塑料袋掂一掂,说:“他妈的。这么多钱?还有什么宝贝?
都让我看看。”
“宝贝不少呢!”林建北翻开笔记本,“这个笔记本,有他的开销账目,还有一本存折。”
努尔各样东西看了一遍:“最多的时候帐上有十来万,不是老大,起码是个管钱的。啊,这小子近两个月开销不小啊!”
林建北点头道:“没错,其中有一天就取了四万,此人不务正业,哪来那么多钱,能查出钱的来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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