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建已经向方宏宇汇报了调查的情况,方宏宇边听边点头:“……虚开增值税发票、走私沥青、买高价迫紧器,没想到这些事都是顾雪梅手下的那些公司干的,不过想一想这事也合理,不是她干的,孙立新能这么护着她?或者说这些事干脆就是孙立新指使顾雪梅干的。”
《审计报告》第十九章(7)
唐小建又气愤地说:“据顾雪梅设在南京的那个分公司向我们的南京特派办交待,他们每次来高速集团投标之前,顾雪梅都会告诉他们一个标底,结果他们每次都能中标。”
方宏宇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明确表态:“顾雪梅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人物,现在马上向上面汇报,通过特殊渠道缉拿顾雪梅归案,只有拿下顾雪梅,孙立新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杜慧卿从省委大门走了出来,迎面碰上了方宏宇,她盯着他看了两眼说:“你不会是去找范省长吧?他说你最近一直躲着他。”
方宏宇苦笑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杜慧卿冷冷地说:“那这么说你是去见他?”
方宏宇摇摇头,冲杜慧卿晃了一下手中的档案袋:“不,我去纪检委,去见一下庄书记。”
杜慧卿冷笑着说:“童北海的审计组还没从龙山县回来,你刚拿上了我交给你的交待材料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纪检委,你的性子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方宏宇马上解释道:“姐,你误会了,我去见庄书记是说其它事。对了,刚才童北海从龙山打来电话,他说你的问题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他还说你……”
杜慧卿打断了他的话:“我的问题我自己清楚,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去纪检委主动交待的。”
方宏宇无奈地站在那儿看着杜慧卿上了车后,才转身进了楼门。
杜慧卿的汽车在信州的大街上行驶着,她紧皱眉头地坐在后排想着心事,方宏宇昨晚对小欣说过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小舅只是想告诉你你已经长大了,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和孙立新到底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杜慧卿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掏出手机正要拨电话,看了看开车的司机又停了下来,对司机道:“你停一下车,我去办个事,你开车回去不用等我了。”
司机顺从地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杜慧卿来到路边用手机拨通了赵欣的电话:“小欣,我是妈妈……,小欣,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你马上去买一张飞香港的机票,我明天送你离开信州这个是非之地……,小欣,妈求你了,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妈不想让你出事,……小欣,你走的事谁也别说,特别是别让孙立新知道,这个人太危险了……。”
庄书记和公安厅郭厅长听完了方宏宇的汇报后,两人都惊呆了,庄书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惊天大案,真是惊天大案呀。没想到在我们信州,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曾经被我们看好,并且还被某些人力荐准备接任交通厅长的孙立新,居然干了这么多的坏事。”
方宏宇直言不讳地道出自己的担心:“从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抓顾雪梅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如果抓不住顾雪梅,孙立新这个狡猾的狐狸完全能把所有的罪状推到顾雪梅和已经被灭了口的白昌明身上。”
郭厅长深深叹了口气:“是呀,现在看来抓顾雪梅是个关键,抓住了顾雪梅,这个案子就活了,抓不住顾雪梅,这个案子就难办了。”
庄书记果断地下达命令:“郭厅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顾雪梅抓回来。”
郭厅长点点头,向方宏宇打听顾雪梅现在是否还在香港,方宏宇对顾雪梅的行踪也没有把握,他这几天也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罗晓慧在那边的进展。
郭厅长似乎有了什么计划:“这个事情交给我吧,我马上跟公安部取得联系。”
在郭厅长临走前,庄书记又突然问:“孙立新是怎么处理的?”
郭厅长笑了笑:“庄书记放心,在白昌明和刘军死后,我已经派人将他监控起来了,他跑不了。”
夜深了,童北海和叶莹还在龙山县委招待所客房里讨论案情,叶莹轻轻抖动了一下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喃喃地说:“……不管是县委的文书记还是县交通局的李局长,都为杜慧卿说好话,都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老百姓心里有杆秤。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杆秤好像跟我们的秤有点出入。”
童北海是个老审计了,像杜慧卿这种情况,他从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你只看到了杜慧卿的一个方面。正如这里的老百姓只能看到她的一个方面,而且是好的一面。这一点也不奇怪,囿于种种原因,他们不可能了解到她的方方面面,更不可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经过这几日的实地调查,叶莹真的有些被弄糊涂了,在龙山县的所见所闻使她改变了以前对杜慧卿的坏印象,她忍不住又向童北海提出一个问题:“那你说童特,她杜慧卿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怎么觉得,比起那些贪官、甚至那些什么事情也不干的所谓清官,她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至少她还为老百姓办了一些实事,不然老百姓也不会对她那样。”
童北海心情也很复杂,他沉吟片刻后才回答:“这确实是几句话说不清楚的。应该说,从本质上讲,她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一个道德品行很差的人。她确实是个干事的人,也勤勤恳恳的办了不少实事好事。杜慧卿很能干。用一句通行的话说就是上上下下都玩得很转。尤其是对上,很多领导都宠着她护着她,她渐渐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非我莫属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无论是在交通厅还是高速集团,她差不多搞成了一个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为所欲为、自行其事、一手遮天。无论是行政行为还是经济活动,都没有一个民主决策的监督和制约机制,都是她一个人、至多在加上孙立新说了就算。国家的法律法规,也都在他们所谓的运作和包装过程中全都化为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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