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北海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别趁机臭我了,臭棋篓子的绰号扣不到我头上。……唉,对了,你们不是挖出了个何子扬吗?”
岳歧山没有说什么,反问了一句:“怎么?你想从他身上挖点东西?”
童北海若有所思地说:“对,我想会会他。也许,这个前交通厅厅长的公子手里会握着些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童北海长叹了一声,他们调查高速集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仿佛面对的是铁板一块,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事到如今,只好寄希望这个好不容易挖出个何子扬来,能不能撬开他的嘴得到有价值的东西,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办到的。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好半天岳歧山才问了一句:“你想什么时候会他?”
《审计报告》第一章(3)
童北海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说:“还是接完了方宏宇再说吧,还有一个半小时,他就到了,我得去安排安排。”
目送着童北海走了好远,岳歧山还坐在石凳子上一动不动,早就有人劝他不要调查高速集团了,在镜州这块土地上,要想扳到高速集团,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现在倒好,行动还没有开始,童北海那边就出了问题,这日后的工作只怕是更难开展了。不知道下一个他们要对付的是不是自己,那恐怕就不会有童北海这样幸运了,往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啦。
1·3
一上飞机,方宏宇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累了,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这倒不是因为刚办完离婚手续和思念远在美国的儿子,而是人教司周司长带来的那张署党组的任命。
离完婚后方宏宇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一路上,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可他憋着一口气死活不接。打开房门,他将自己重重地砸进了客厅的沙发上,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墙上挂着的三口之家的合影像片,一张张幸福的笑脸此刻却似乎充满了莫名的讽刺。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了,他想也没想,掏出手机猛地砸向墙上的全家福,手机的电池与机体分离的同时镜框上的玻璃也碎了。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方宏宇喘着粗气站在客厅里,过去一家三口充满欢笑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不断浮现。
满屋的静寂被突然响起的尖锐的门铃声打破了,他仿若未闻,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外面的人看来比他更顽强,继续摁个不停,还夹杂着怒吼声:“搞什么鬼呀方宏宇,快开门,我是周正。……快点,我知道你在屋里,开门……。”
方宏宇情知躲不过去了,他起身到卫生间用毛巾抹了把脸,又对着镜子把纷乱的头发整了整,才过去打开了门,把人教司的周司长迎了进来。
周司长还没坐下就严厉地质问起他来:“方宏宇,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到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为什么连手机都不接?”
方宏宇喃喃地说:“我上哪儿去了?哈哈!周老兄,十年的婚姻,八岁的儿子,没了,一张纸就全抹掉了。老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司长的语气这才稍微缓和了点:“怎么,你离婚了?离婚当然是情有可原,可你也不能一天都不接电话呀。我告诉你方宏宇,你误了你自己的大事你明白吗?”
方宏宇一怔:“大事?什么大事?你别吓唬我……难道今天还有比离婚更大的事?”
看方宏宇还不在状态中,周司长有点生气了:“当然有。你知道吗,审计长要找你谈工作调动的问题,可我打了你一天的手机都没人接……”
方宏宇这下子才清醒过来:“审计长找我?我的工作要调动?我,……我现在还能找审计长吗?”
周司长叹了一口气:“晚了,他已经上了出国访问的飞机了。审计长本来想在出国前亲自找你谈一谈,可你……”
方宏宇着急了:“审计长要找我谈什么?我的工作有什么变动?周老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司长笑了笑:“着急了吧,我还以为你真能沉得住气哩!告诉你,署党组决定,任命你为审计署驻信州特派办党组书记、副特派员,主持全面工作。我把审计长临行前要交待给你的有关事项全录下来了,你带到路上好好听听吧。”边说边把一盘录音带递了过来。
方宏宇愣愣地:“什么?让我回信州?”
周司长有些不解:“怎么,你还不愿意。信州不是你的老家吗?人头熟,情况也熟,正好发挥你的优势嘛。”
方宏宇却是一脸苦笑:“发挥优势?老兄,你想过没有,人家信州特派办主持工作的副特派员童北海今年五十八岁,还可以干两年,你们不抓紧给他把正转了,反而让我去信州特派办主持工作当他的顶头上司,你让我怎么干?”
周司长呵呵笑了起来:“别忘了,你去也只是主持工作嘛。”
方宏宇脸上更加为难了:“那我就更没有底了。”
周司长表情马上严肃起来:“我说方宏宇呀,要都有底还能轮上你呀,党组都定了的事你还在这儿磨叽啥。还是多想想去了后怎么开展工作吧。童北海是个性格耿直的人,业务精、原则性强,就是脑子不大爱转弯,是个炮筒子,只要心里服了你,合作倒也不难。”
方宏宇声音低了许多:“保不准老童对这事还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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