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北海接过范翔忠的话:“范省长太客气了,我们特派办的工作离不开地方党委、政府的支持。以前,也没少给省里添麻烦。”
范翔忠关切地问童北海:“老童呀,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要说责任,也都在我身上,咱们还是团结一致向前看。说说看,特派办目前有什么困难没有?我们今天就来个现场办公……”
童北海连忙打蛇随棍上:“好呀,范省长既然诚心诚意想帮我们,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办的办公楼是八十年代中期修建的,各种设施太陈旧了,现在想翻修一下,职工宿舍也一直没有解决,虽然国家计委立了项,但批下来的资金缺口太大,就这个问题,我们给省政府专门打了报告。”
范翔忠专注地听到这里,赶紧问:“专门打了报告,有多长时间了?”
童北海想了想,回答道:“有一年多了吧,一直没有音讯。”
范翔忠有些愠怒地问戚锋:“有这种事?小戚呀,你见过特派办的报告吗?”
戚锋立即否认:“没有呀,我没看见,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压在什么地方了。”
范翔忠有些不高兴了:“在什么地方压住了?小戚呀,你这官不大,可僚不小呵。这样吧,宏宇、老童,你们赶紧补个报告,下次省长办公会我就提出来。我们省里财政虽然紧了点儿,但特派办同志们的起码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还是应该保证。好了,工作的事儿今天就谈到这儿,下面的主题是喝酒。来来来,大家举杯啊。今天没别的意思,就个接风酒,中心话题就一个,欢迎宏宇回家。”
《审计报告》第一章(6)
1·5
正当范翔忠在省政府设宴为方宏宇荣归故里接风洗尘的时候,方宏宇的母亲也在为儿子的归来在自家的厨房里忙碌着。
几样有模有样的家常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住在隔壁单元的省交通厅厅长、省高速集团公司董事长杜慧卿的父亲、退休教师杜国明推开门走了进来:“嘿,老妹子,是过年还是做寿呀?”
方母头也没回:“既过年,又做寿。”
杜国明更感到摸不着头脑了:“不对呀,过年,还差八丈远哩;做寿,离你六十六岁的生日也还有一些日子,是有什么喜事吧?对,肯定是有喜事。”
方母笑容满面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老杜呀,告诉你吧,我儿子回来了。”
杜国明也惊喜万分:“宏宇回来了,他可有好几年没回来了,真是喜事,大喜事呀!”
方母继续报告好消息:“他被审计署派回信州特派办当主持工作的副特派员。”
杜国明有些不能肯定:“那就是说,宏宇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方母点了点头:“对呀,不走了。”
杜国明乐了:“好好,今天我开戒,陪你儿子喝一杯。”
方母故意泼他的冷水:“哟,我又没请你,你开个什么戒呀?”
杜国明嘿嘿一笑:“你不请我,那打电话叫我过来干啥?”
方母将手中的锅铲塞到杜国明手里:“给宏宇炒几个地道的家乡菜。”
杜国明有些得意地说:“你还真是找对了人,宏宇从小就爱吃我炒的菜。”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忙了起来,一会儿又把头从厨房里伸出来:“给我一个盘子……对了,慧卿知道宏宇回来的消息了吗?”
方母打开柜子取盘子:“我这消息还是慧卿打电话告诉的。”
杜国明摇了摇头说:“我这当厅长、董事长的女儿算是给你养了,有什么好事、大事都是先想到你。”
方母笑笑反驳道:“我那当特派员的儿子不也是替你养的吗?从小有什么事,他不总是先找你商量吗?就许你霸占我的儿子,不许我抢你的女儿?你还讲不讲理?”
杜国明哈哈一笑:“算了算了,你我半斤八两,扯平了。”
方母的脸上写满了欣慰:“看着他们姐弟俩这么出息,我们也没白辛苦一场。”
省政府招待所的晚宴仍在进行着。
范翔忠正在就全省的经济发展和交通枢纽建设之间的关系侃侃而谈:“……就我们省来说,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就是交通。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一个乡、一个县如此,一个省更是如此。这几年,我们在解决交通这个瓶颈问题上是花了很大的气力的,尤其是在高速公路建设上,应该说是取得了明显的效果,现在,横贯全省南北的高速公路主干线已全部建成,全省四千万群众无不为之欢欣鼓舞呵!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我们的女交通厅长杜慧卿,你的慧卿大姐呵。你们看,信州人生得邪,说都说不得,说曹操,曹操就到。”
杜慧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方宏宇一看见她,难以克制自己的兴奋,忍不住站起来叫了一声:“慧卿姐。”
杜慧卿又惊又喜地走上去捶了方宏宇一拳:“哎呀你个好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先告诉大姐一声,眼睛里只装着省长大人,忘了我这个大姐了吧?”
两个人见面时的快乐和亲热也感染了周围的人,范省长也跟着凑起了热闹:“看看,好人难当吧,我刚刚还在夸你,你反到将我当成了打击目标,你们姐弟的事,我可再也不敢管啦。”
杜慧卿在方宏宇和童北海之间坐下,接着范翔忠的话往下说:“范省长,谢谢你的好意。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犊子。您以后就别夸我了。我这个人干工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修路这点事儿,这两年,告我的信还少呀?你的抽屉怕不都被塞得满满的吧。宏宇呀,我是真诚地欢迎你回来啊。省审计厅刚结束了对我们高速集团的审计,而且给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审计结论,要是你们特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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