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钢在改革中撤消了不少机构,这是对的。但把党的组织、宣传部门合并为一个“政办室”,剥弱了党的政治思想工作,特别是过分强调了厂长、经理负责制,实际上是弱化了党的领导;
四,“参加座谈会的同志们感到:过去对林钢经验的肯定和宣传,有些过分,应该对林钢经验做重新认识,并从我们建立什么样的社会主义,我们的改革是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别的什么道路的方向路线问题的角度,重新加以思考……”
司马仁把座谈会“纪要”拿给侯贵卿看。侯贵卿细细看过,半天才说:“这样,从方向、道路上提问题,林钢经验不就完了?事关重大,你让我考虑考虑。”
“我们就是要剥夺他们的政治资本,如果林钢经验被否定了,他们还有什么呀?”
侯贵卿还是沉默不语。
司马仁进一步说:“所以,我这个座谈会’ 纪要‘ ,下面署名是’ 调查研究小组‘ ,没有写你参加,也没有引用你的发言。我想,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由我承担责任……”
对于这位秘书能处处为他的领导着想,勇于承担责任,侯贵卿高兴地打了秘书一拳:“真有你的!那么这个文件怎么处理?”
司秘书说:“在《内参简报》上发嘛!由我转给他们,在内部发表一下。咱们还有供领导参阅的《大参考》,’ 参考‘ 嘛,不是正式文件,我看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把《纪要》捅出去的,你不知道就是了。”
“你想得周到。”侯贵卿说。
司马仁脑子又一转:“甚至我也不出面,让于丽科长在下属某个单位打印,然后由她送到《内参简报》编辑室。此事,要暂时对林钢公司和卜奎他们保密。”
“好!”
大动作就这样定了。
过了两天,一直陪同侯书记的于丽说:“侯书记,我要到省委去一趟,司秘书要我到《内参简报》编辑部送一份材料。”
“什么材料?”
“司秘书交给我的,封着,我哪能知道呢。”
侯贵卿想:装得挺像。接着说:“我正好也要回去一下……”
“可不可以借个光,搭您的车子呀?”
“看你说的,当然可以啦。”
于是他们同车到了海天市。
路上这四个小时,他们一直在聊天。因为她陪侯书记许多日了,她又会撒娇卖乖的,两人已经不像是上下级关系了。她把汽车前后座间的隔音玻璃轻轻摇上去,说:“像侯书记这样的,事业,爱情,什么没有?真令人羡慕。我不信命,可是你的命真好,前世怎么修的呀?”
侯贵卿说:“你呀,什么事业呀,爱情呀,事业让人搞得很累,爱情呢?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呢?”
“您别说了。我听司秘书讲,你爱人可漂亮了,像天仙似的。又是厅局级干部。司秘书说,你们夫妻好的像一个人一样。”
侯贵卿说:“他知道什么!说我爱人漂亮,也算可以吧,可是你还不知道:形式和内容并不是都一致的。唉!一家人不知一家事,只从表面判断问题,常常是错误的。……”
于丽往侯贵卿身边靠得更紧,脑袋几乎枕着他的肩膀了,他也不躲。
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已经心心相印了。
四个小时后,到了海天市,于丽问侯贵卿:“我说侯书记呀,我可不可以到贵府认认门儿呀!”
侯贵卿说:“我还没有家呢。”
“你拒绝客人拜访,很不礼貌呀!”
“真的。”侯贵卿说“我调来不久。原来省委一位书记的房子给我了。是个四合院。办公厅要给我修缮一下。这不,修了好几个月了,还没修好。”
“您住哪里?”
“我暂时住在省委那个小招待所。”
“夫人呢?给我介绍介绍,咱们也开开眼,看看您的仙女。”说着哈哈大笑。
侯贵卿说:“她管外贸,周游列国去了。”
于丽暗暗惊喜,说:“我到省委办事,也常常住在小招待所的。”
这天他们一同吃的晚饭,招待所小灶给侯书记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侯贵卿说:“你陪了我这么多日子,多有麻烦。今天到了我这里,让我当当主人,以示感谢。你不喝醉,就不够朋友!”
“好好好,我本来不能喝酒,舍命陪君子吧。”
“你别客气了,我还没有见你喝过酒呀!”
在夜晚十一点半钟,等招待所的服务员把走廊的灯关好,也休息了的时候,于丽穿着睡衣,轻轻溜进了侯贵卿的房间。
开始时,侯贵卿有些紧张,像一堆湿柴,于丽怎么也燃烧不起侯贵卿的火苗,干冒烟,不着火。
他说:“不行,我对不起你。”
“你怎么了?”
“你听,我的心跳……”
于丽把耳朵俯在他胸上,说:“扯蛋,不跳还叫心呀!你害怕了吧?”
“我们那一位……”
“你放心吧,她在十万八千里以外呢……”
“我有心理障碍。”侯贵卿说。
“你有什么心理障碍,你是害怕。怕什么?……我的宝贝!”
“心一慌,就不行……”
“别紧张,你冷静一些,别着急。看你,人高马大的男子汉,原来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52书库推荐浏览: 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