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相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物件后,再走路时,和我们之间就没了什么距离。接着,我们男女四人,开始并肩而行。一路上,气氛融洽,相互间有说有笑的,像极了四个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江洪事后说: “我差一点就准备跟她俩勾肩搭背,要不是嫌弃她们身上那股子难以掩藏住的风尘味。”
路过一家书店,我和江洪相继冲了进去,自己做自己的主,一人买了一些书。他买了几本有关绘画的书,我买的是湖南的《书屋》与北京的《读书》。从书店出来时,江洪向她们俩显耀说: “我们俩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哦。我是画家,他是作家。等将来我们俩都已经功成名就时,你们俩对今天会不会倍感自豪?”那两个女人故做惊恐状,胖女人还深有感触地说: “啊呀呀,那不就是过去的那些还没中举的穷酸秀才吗?那我们俩应该便宜点两位才对。”
中午的时候,江洪把她们俩带进一家名叫“四海”的火锅城里。前前后后的,他还点了很多生猛海鲜与时令菜蔬。就餐时,江洪时不时对她俩说出一些妙语连珠的笑话,使得那两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裂嘴暴牙。可就在饭局即将告终之际,她俩居然借口去洗手间,并一去不返。
我和江洪气急败坏、穿梭反复地在整个“四海”里到处寻找,却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毫无结果。一怒之下,江洪恨不得把所有的女卫生间门都踢遍。我也不敢相信她们俩居然会这么卑鄙地一跑了之。江洪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骂骂咧咧地说,妈的,第一次就碰到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当真秀才的钱就不是钱吗?现在的妓女,简直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对了!我买的那些书呢?天!她们居然还带走我的书?她们要是看得懂那些书的话,我倒爬!”
望着捶胸顿足的江洪,我只好这样劝他:“可能她们不是真鸡吧?听说现在有很多女知识分子,出来冒充黑侠。专门捉弄男人,骗吃骗喝骗男人替她们买东西。”我个人这样认为,无论怎样,即使她们真的是鸡,但鸡也应该有鸡道。真正的妓女,绝不会这么恶作剧,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嘛。再说我跟江洪吧,基本上,我们俩长得也还算对得起观众。即不像非洲猛男,也不像日本虐待狂。更何况我们的洪哥,他出手已经够大方的了。因此我觉得,那两个暗娼真是鼠目寸光。她们占的只是小便宜,大便宜还在后头。当然,我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
往回家走的路上,江洪一边打着郁闷的啤酒嗝,还一边东张西望。他希望可以意外发现她们俩,“最起码我得把书要回来。她们要我那些书干什么?拿回去做摆设吓唬人?当废纸卖钱?还是擦屁股?可惜呀可惜,真是暴殓天珍。”一路上,江洪情绪低落,唏嘘不已。
第八节 诗歌风暴
想起某个比较牛逼的时代分析学家,他曾经这样说过:这个世界,绝不存在任何一成不变的生活,不管你是谁,一觉醒来,先前的事情,都会发生一些具体的改变。估计现在就是这么个时代,我把江洪往外一推,情况果然就是这样。年轻倒爷的风光,并没维持长久。因为这个世界不存在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在我俩被那两个暗娼戏弄后没多久,在中国银行门前的石阶上,他又被同行的冤家们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那些倒爷们随便找了江洪一个茬,然后就轮流用脚猛踢他的屁股。他们很不喜欢这个刚刚展露头角的新来者。因为喜欢兑换外币的,基本上都是女士居多。而江洪长相端正,能说会道的,还会几句流利的外语。因此,生意总是做的比他们顺利。那些踢他屁股的家伙们,一个个的身材魁伟,而且都号称自己是“从山上”下来的。
他们要江洪记住,那里是他们混饭吃的地盘。“小白脸,你要记住:再发现你来的话,我们就泼你硫酸杀你全家!”说完之后,他们就扬长而去。看来,生存的确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诀窍也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同行们的粗暴,使得江洪后悔不迭。他说,早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自己前三年混在T大,还不如混社会,进武校。
被迫退出倒爷的领域后,江洪天天跑来我家,缠着我,要我陪他谈谈人生。那段时间里,他的屁股好象还没消肿,一些具体的伤痕,把他的裤子都撑得鼓鼓囊囊的。当我们说到钱和女人时,他说,其实啊,我也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低俗。可我们一心向往的艺术生活,它到底在哪呢?现在,我很想碰到前些日子那两个捉弄我们的女人。没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想她们俩可以陪我散步步,聊聊天,哪怕只聊天气,或者我们各自的童年趣事都可以。我可以保证不提买卖的事。
携带着屁股上的伤痕,他又逼着我陪他去跳舞。进舞厅之前,我笑着说,你能行吗,屁股?可一进舞厅之后,江洪居然灵巧得像是一条淫荡的公蛇。“暂时,我需要忘记一切伤疤与疼痛。另外, 我觉得这里才是我们挥洒青春的惟一乐土!”扭动着他值得显耀的屁股,他歪着脑袋对我说。
而我,却开始注意起离我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领舞女郎。她长得挺别致,细长细长的眼睛和细长细长的眉毛。椭圆形的脸蛋上,沁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她就是夏羽。我刚认识夏羽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开旅馆。夏羽的身体扭动时,和江洪,和我一样忘我,动作舒展,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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