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碣遗梦_南门山人【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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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堂弟华绥武。”

  “华老板,敬你一杯。”谢小云连干两杯,顿时满脸绯红,“这位是浙江苍南杨小姐。”

  “华大哥,我敬你一杯。”杨小姐给我倒了杯酒。

  我平时两杯啤酒下肚,已有神仙之感,今天多喝了一杯,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我靠着沙发,神情茫茫。谢小云倚靠着我,昏昏欲睡,……

  到了傍晚,我清醒了好多,浑身乏力。“要节俭,钱不好赚呢。”打发谢小云她们走后,我提醒堂弟。

  “区区200元没什么。”堂弟有一定酒量,“你怎么不带她去广东?”

  “带她去?美人相伴,谁不想。我这800元是借的呢。”

  “像谢小姐长得美又聪明,难得。”

  傍晚。

  我们在国道324线等来一部双层卧铺大巴。司机背后还有一个空位,堂弟上车后到尾厢去了,把这个舒适的位置让给了我。他处处在顺着我,努力在让我开心。我感受到了。

  大巴平稳地在宽阔、平坦的324国道公路上奔驰。我左侧依靠车窗,随着窗外景物的快速闪动,我思绪飞扬。到广东干什么?到码头当搬运工?当清洁高层建筑的蜘蛛人?我有惧高症,绥武会叫我去冒险?清厕所?绥武和我都是不适应重体力劳动的人。要不有什么临时工好赚?可我再也想不出做什么工了。当临时演员?

  “到广东做男妓?”

  我突发奇想。很多酒家名义上是男女公关,实际上是“牛郎”“妓女”,要不,两个月的假期也能做?还要到澳门密训?“密训”又是什么?走私?贩毒?参加什么秘密组织?堂弟不会害我吧!我除了能说会写以外,没其他本事了。应该是与说写有关吧!而且工资不低?绥武为什么会那么看重我呢?他是怎样向公司介绍我的?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越是艰险,越向前。任凭风雨多变换,革命的智慧能胜天!”我脑海回响起京剧《智取威虎山》杨子荣的唱段,不禁摇摇头,自觉好笑。

  客车进入诏安,已是午夜。

  “下车下车!吃宵夜,都要下车。”

  一阵吆喝声把我唤醒。客车在一家饭店前宽大的旷场停下来。

  夜点是煎蛋汤面,粗瓷大碗,料少汤多,口味倒也与同安差不多。

  “你不再做木材了?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做什么?”我递给他特牌烟。满天亮白,玉兔西悬,绿野凉风,心旷神怡。

  “还抽这种大便烟。”他递给我一包“555”烟,堂弟支开我的话题。“今晚月色多好!你没诗兴?”

  “生活中只有这样美好的月晚,置身在这美好的大自然,才让人真切感受到幸福。可我已江郎才尽……”

  我凝视东天明月。岁月已洗濯了从前那幸福中夹杂着的忧伤。不知为什么,我会时常想起师傅的堂妹蔺碧香。

  “蔺碧香还跟你联络吗?”

  “她考入龙师了。”

  当我再次醒来,窗外已是阳光普照。平原般的稻田一派夏收的景象。

  一路颠簸十几个小时,我们到了一个叫石碣的地方。石碣楼房林立,商肆、超市密布。小商品满街都是,物美价廉。街道脏乱,空气污浊,人流如梭,熙熙攘攘,大半是外地人。处处还透露着原是农村的痕迹,一切零乱而有序。

  酒家和发廊门面装簧红艳,入门有不少小姐,个个朱唇粉黛。看到我们注目,竟有小姐向我们摇手招呼。

  “这里很开放。警察好像也不管这些小姐。”我们来到大洲新屯 3 栋 401室门前。开门的是一个偏矮的中年男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散发着袭人的香气。他只穿一件短裤,浑身肌肉油黑发亮。左手套着一条粗大发亮耀眼的金链,看起来富贵而俗气。

  “这是甄经理。这是我堂兄华荣季先生,小学教师。”

  实在看不出他是经理。

  “幸会!幸会!”甄经理*一口浓重的漳州口音,伸出右手与我握手,力度恰到好处,“认识你很荣幸!”

  寒喧时,进来两女一男。他们手里提捏着菜啦,鱼啦,肉啦。

  “你们来了。”说话霞浦腔的小姐风华正貌,人长得漂亮,声音甜润。

  甄经理泡了茶,递给我一根“555”香烟。“华老师,旅途辛苦,喝喝茶,洗洗澡,好好休息休息。”那烟是进口名烟,我抽过,又香又醇;茶轻轻一啜,香醇甜润,沁入心底。

  甄经理住处的家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显然是临时住处。但我感受到了他的阔绰与热情。

  洗完澡,旅途疲惫尽失。我正收拾衣服要洗,绥武抢过了,“大哥,让我来。你休息休息。”

  我吃惊地盯着他。昨天到现在,堂弟绥武处处顺着我,细致入微地照顾我。我心中涌动一股暖流。被人关怀是多么幸福呀,多么温暖呀!我默默地享受着堂弟华绥武给我的关怀。

  3

  吃过早餐,堂弟带我到街上逛了一圈,回到甄经理住处,里面多了三个人,一位叫文现,身体瘦高,皮肤白皙,显得弱不禁风。他是堂弟武换帖兄弟,以开一部小货车为生;一位叫农黑,村长,复退军人,中共党员;一位是农黑的儿子,叫农平,前年刚复员;另一位是小姐,20来岁,蓝裙红衬衣,长发披肩。一张冷漠的圆脸儿十分秀气,。

  我惊异不已。他们也来?像我一样来甄经理这儿打短工?这里像一个经理的住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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