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在跟踪我吗?”中年人目光冷厉,沉声问道。
郑心涛心中大吃一惊,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位大叔,您恐怕误会了。你我素不相识,我跟踪你干吗?”
“是吗?”中年人哼了一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当即转身离去。
郑心涛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目光的扫视下,仿佛变成透明人似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那个中年人早已不知去向。
这个中年人正是易海洋的父亲易风。刚才,他在篮球馆的洗手间外,突然意外地看到十几年没见的孟伯仁,然后看到他回到贵宾席上和精诚高中校长卓思明坐在一起,立刻猜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拜托一个朋友查到了孟伯仁的手机号码,主动把他约出来,当面说个清楚明白。
中午十二时整,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一家咖啡厅里见了面。当易风推开门,迈步进入咖啡厅的时候,孟伯仁已经先来一步,一边轻轻搅动面前的蓝山咖啡,一边低头沉思着什么。
“伯仁!”易风开口打了个招呼,坐到孟伯仁的对面。
孟伯仁“哦”的一声,醒转过来,伸手打了个响指,将一旁的侍者叫了过来。
“阿风,你要喝什么?”孟伯仁刚一开口,突然发觉自己下意识地喊出了以前对易风的称呼。
“白开水,谢谢!”易风轻声应道。
孟伯仁轻声嘲笑道:“你的习惯还是老样子,过了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
侍者将一杯温开水放在桌上。易风端起来,轻轻地呷了一口,眼睛凝望着对方,语带深意地说道:“可是你却变了很多!除了相貌以外,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听到易风的话,孟伯仁感到心中一阵恼怒。然而,多年的商海沉浮,使他早已修炼得面不改色。只见他目光一闪,沉声反问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愿意变成这样吗?”
易风长叹一声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耿耿于怀呢?”
孟伯仁终于忍不住站身起来,将双手撑在桌上,连声说道:“你说得轻巧!如果不是当年你们毁了我一生的梦想,我怎么可能22岁就从省队退役!如果不是你横刀夺爱,梅雅又怎么可能离开我?”
易风的脸上泛起一阵无奈地苦笑,摇头叹道:“你错怪我们了!”
听到易风的话,孟伯仁感到愈发的恼怒。双眼怒视着对方,冷笑一声道:“错怪你们!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倒要听你说说,我究竟是哪里错了?”
易风抬了抬手,沉声道:“伯仁,坐下来!你也是身家亿万的富豪,怎么还象小孩子一样!”
听到易风的语气还像当年的兄长一般,孟伯仁突然感到神情一阵恍忽。看到对方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他不禁慢慢地坐了下来。
易风将眼睛紧闭了片刻,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方才缓缓说道:“那场训练中,我和付翔因为疏忽大意,没能保护好你。我们俩一直对你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你不能因此怨恨我们一辈子。”
“你竟然说得这么若无其事!”孟伯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害我膝盖受伤,再一手夺走梅雅,这就是你所谓的抱歉?”
易风长叹一声道:“当年你受伤退役之后一去不回,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去向。你把梅雅孤伶伶的一个人丢在一边,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
“这?”孟伯仁语声一滞,接着反勃道:“我当时到美国治伤去了,我不想梅雅看到我不能走路的样子!”
易风猛地站起身来,怒声道:“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而别,一走三年杳无音讯!你知道吗?这三年梅雅过得是什么日子?就在你走的那一年,她的父母双双离去。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照顾她,难道有错吗?”
“什么?”听到易风的话,孟伯仁感到耳中一阵轰鸣,眼中充满了震惊。
难怪当年他花了三年时间将膝伤治好,满怀欢喜地回国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却意外地听到易风和梅雅结婚的消息。在感情受到严重挫折的情况下,他的为人处事发生了完全改变。虽然纵横商海十几年,事业上取得了成功;也娶妻生女,家庭美满幸福,可是他的内心之中对当年的往事却始终无法释怀。他万万没有想到,多年来心中的无端怨恨,原来错的竟然是自己!
“这是老天给我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这难道都是我的错?”孟伯仁口中喃喃,颓然倒在座椅的靠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将自己杂乱的心绪平静下来,轻声问道:“梅雅现在还好吗?”
心知孟伯仁终于已经想通,易风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这么多年来的恩恩怨怨,结局却是这样!心中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深深地叹息道:“她现在很好,你想见见她吗?”
孟伯仁茫然地抬起头来,低声问道:“她已经原谅我了吗?”
易风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轻叹道:“我想,她现在一定很想见你!”
“真的?”孟伯仁的眼中倏然闪出一丝亮色,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又黯淡了下来。
“相见争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她既已嫁你为妻,我还是不见她的好!”
“不,你应该见见她。十几年过去了,你应该向她亲口说声对不起!” 看到易风脸上的肃穆神情,孟伯仁闭上眼睛,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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