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插入的声音让火乃香咬牙切齿。
两人并非在客舱,而是在驾驶舱。由于沙地战车的操作基本都由勃基完成,所以操纵室的居住性也差不到哪去。虽然两个人窝在这里有些狭窄,不过因为能够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外面,所以闭塞感比客舱更微弱。
对于让第三者踏入此处,勃基很不可思议的没有发半句牢骚。这个机械知性体究竟有没有判断他人品格好坏的技能,与它相处了许久的火乃香也不是很清楚。
“说起来……”
伊克斯好象看到了很希奇的东西般一边环视车内构造一边说。
“这好象被使用了很久的样子啊。”
“啊啊,是说战车?这家伙是我两年前入手的,似乎即使在中古店,这家伙也算是相当陈旧的种类了。”
“很便宜吗?”
“那当然是非常便宜啊。不过这个级别的东西动力和回转时的平衡是最好的,所以也不错啦。”
“那是[老爷子]的台词。说起来是谁整天都在抱怨的啊……”
“因为啊!独立后好不容易自己去买战车,买到的却是台破烂货,是人都会想哭的啊!”
“只要不是购买的新货,总有一天会花上修补和改造费的。就从这预算来看,你不能再期望更好的了吧。”
很感兴趣的听着两人谈话的伊克斯插嘴道。
“独立后?”
“我啊,之前一直是在沙漠商队的。虽然我很小,但侦察军还是得卖我些面子。感觉挺不错的。不过最照顾我的人后来死了,所以我想干脆就用积攒的储备金独立看看吧。勃基算是那时的饯别吧。”
“那个商队里多的是了不起的人物啊,不怎么放心让小丫头一个人跑出去乱闯。”
“都说了你别老摆出一副保护者的嘴脸!”
“那么从此以后你们都是两人一起的?”
“对。反正我也有情报来源,在商队里也有路子。不过虽然我一个人填饱肚子是没什么问题,但勃基的[伙食费]就很庞大了——是吧?”
虽然火乃香用带着些须恶意的眼神瞪它,但机械知性体依然很冷静的不余理会。
“大部分都是必要经费。还有一些必要税金。幸好我有税务处理系统,所以火乃香也可以不用与最大的天敌作战了。”
“哼哼……反正我是数字白痴。”
不知火乃香是否觉悟自己无法挽回劣势,她强硬的断了话题。
“不过你刚才说从两年前……失礼的问一下,火乃香小姐你当时是十四……五?”
“十五。”
“十五岁就独立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觉得早了些吗?”
“是吗……我不觉得这很希奇。能不能顺利生活这点另当别论啦,反正我遇到了很多照顾我的人,总之是顺利的撑到现在了啦……”
青年扬起了温柔的微笑。
“干嘛?”
“不,没什么。”
“是吗?那就好。”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不知勃基在想些什么,它也在一旁莫不做声。车内只有静音模式下的低动力音在回响,火乃香感到有些犯困。也许是之前活动的疲劳在此刻涌了出来吧。她本打算在边境城市悠闲悠闲的,但结果却引起了骚动没能休息。
火乃香与陆续来访的睡魔战斗了几回,不久终于落败而沉睡。青年凝望着她小小吐息的睡颜,碧绿的瞳孔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你知道我吗?”
火乃香在睡梦中好象听到有谁在这么问。然而这似乎并非是针对她的提问,所以火乃香并未醒来,只是听着这朦胧中的声音。
“不知道,但……又好象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在你之中也有那记忆的存在。对了,就是所谓的[遗传记忆]。”
“就是你吗?”
“不,我不是。”
“但……”
“对。我来自相同的地方。从你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火乃香完全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最主要的是,这到底是谁与谁在说话啊……总觉得似乎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又好象没有。在茫然的梦中,思考能力也无法好好运做。
“来做什么?或着说,为什么你现在要来?”
“我的目的是与那个相会。会于这个时期来访是由于究竟是否要来的决心下的过慢的缘故。”
“也可以说是终于下了舍弃的决定吗?”
“是吧。这并非是不讲理的决定。将覆盖整个大地的[大破坏]一同考虑进去就更是如此了。”
“然而你来了。”
“我判断我应该这么做。因为最终决定取决于我啊。”
“理由呢?”
“我想看看它们看见的食物,并且我认为我应该将这负面记录看到最后一刻。”
“那么,这里就只有这些价值了吗……”
那个声音冰冷而干燥。然而火乃香却好象自那之中感应到某种悲伤而苍白的颤抖。
“我是这么认为的。最初来到这里时,我的结论是[正直]。我并不认为它是错的,但是……”
两个声音停止了谈话。不知为何,火乃香迫切的想听下文。但是那段对话却没有继续,不久后火乃香的意识陷入了更深层的黑暗,完全沉浸在了梦魔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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