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只有一双鞋子。
那是直到刚才为止,都还穿在藻屑脚上的黑色休闲鞋。
「藻屑……?」
我呼唤着藻屑。
没有回应。
我脱下鞋子,走进屋子里。心里虽想着,如果海野雅爱回来的话,该怎么办?但我还是跌跌撞撞的跑向走廊,在屋子里寻找着。藻屑?藻屑?你在哪里?我想起藻屑当时说的那句充满挑战意味的话。
『下次一定不会被识破,我会完美的变身成泡沫给你看。』
这是藻屑的幻术第二弹吗?这种时候藻屑还会开玩笑吗?我在屋子里面来回寻找,但是到处都没有藻屑的身影。这时我突然想到,藻屑会不会躲在玄关旁边,等着我走进屋子里时,和我一入一出的往外面去了呢?于是我回到玄关那儿,藻屑那双小小的黑色鞋子仍在那里。我有开始在屋子里面搜索。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我在宽阔的屋子里徘徊,却怎么样也找不到藻屑的踪影。
往浴室去看看,似乎……闻到了一股腥味。浴缸里头那个眼熟的东西,就这么立在那里。
那把柴刀。
因为油脂的关系而油亮亮的。
浴室里全是湿的。
「……藻屑?」
我突然认为藻屑就在这里,不禁抬头看看浴室的瓷砖、抬头看看天花板,转啊转的环顾四周:
「藻屑?藻屑?」
我抱着头:
「藻屑!」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尖叫着回过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海野雅爱正站在那里。我继续尖叫着,海野雅爱则困惑的看着我。好不容易,我终于恢复了平静:
「藻屑,她不在吗?」
「……她不在。你在人家家里做什么?」
「可是,她的鞋子在啊,而且我刚才看到她走进屋子里了。」
「我没看到,请回吧。藻屑回来的话,我会告诉她的。」
他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拖出海野家的浴室。这时我的脚完全不听使唤。偶然抬头,我看到海野雅爱的侧脸上又开始落下成串的眼泪。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不禁颤抖了起来。
得说些什么,得问些什么才行!我焦急不已。海野雅爱拖着我,看来是要把我赶出这个房子。来到走廊,就快到达玄关了,已经看得到藻屑的黑色鞋子了!
对了!我灵光一闪。
「那、那个……」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牙齿喀哒喀哒响着。海野雅爱用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我,不过眼睛还在滴滴答答流着眼泪。
「是我、我、我哥哥告诉我的谜题……」
「谜题?」
「嗯。」
我用颤抖的声音和喀喀作响的牙齿,开始说明起那个答对就糟糕了的谜题:
「有个地方有对夫妇,他们很幸福,但丈夫去突然过世了。」
「为什么?」
「这个嘛,我想是意外或是生病的关系吧,总之那不是这个谜题的重点。」
「喔,是吗。然后?」
「嗯,这对夫妇有一个小孩,然后在丈夫的葬礼上,丈夫的同事也来了。而那名男同事和成为未亡人的妻子之间,产生了不错的感觉,似乎是相互吸引。但是当天晚上,妻子却突然杀死自己的孩子。你认为是为什么呢?」
听到这个几乎没有人回答得出来的危险谜题,海野雅爱点点头,然后说:
「Because I miss you.」
「咦……?」
「因为我想见你,对吧?」
海野雅爱简简单单的说出——
正确答案。
谜题的答案,就是因为「我想见你」。
只要能够再办一场葬礼的话,就能够见到那个男人了。这是妻子的想法,于是为了再办一场葬礼,她把小孩杀了。正确答案就是「因为她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我的脑袋里头开始反复奏着海野雅爱的出道歌曲「人鱼之骨」的第三段。多愁善感的那首歌;柔和的叙事诗;只有第三段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的那首歌。
到了玄关,他将我抛出门外去。正准备关上门时,我对着海野雅爱喊道:
「你把藻屑怎么了?」
海野雅爱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流着泪水。
「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变成……海里的……泡沫了。」
海野雅爱简短的回答,旋即关上玄关大门。我紧紧抓住那扇大门大喊着:
「骗人!骗人!」
玄关仍旧静静的,不管我怎么叫喊,都不打算开的样子。我只好放弃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我梦想着在回家的昏暗夜路上,藻屑会出其不意的探出脸来对我说:「锵锵——!」可是藻屑没有出现。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回到家里,打开大门。
「……哎呀!」
妈妈抬起头来。
「你回来的真晚啊,老师已经来了喔。」
玄关有双男鞋。班导在矮桌前正襟危坐,桌上摆着茶和茶点,电视正开着。
屋子深处的拉门关着。
我脱下鞋子,穿过妈妈和班导身边,打开拉门。戴着耳机的友彦似乎正在观看很难理解的科幻电影。他缓缓转过头来,一看到我急忙把耳机拿下:「怎么了,小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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