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从地区带秘书,到了太城住在一起。一条是把银俊雅从县城弄走,下放到边远的乡里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栗宝山离开家刚刚五天以后的昨天晚上,她突然接到一个让她大为吃惊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个女的,不愿暴露真实姓名,自称是一个同情她的人。电话里说,栗宝山到太城后,不但不清除害人精银俊雅,反而跟她一拍即合,好得不可开交,甚至召开万人大会给她搞所谓平反,弄得全县群众怨声载道,议论纷纷。还说,如果不信,可马上到太城核实。钟佩霞接了这个电话,一夜没有睡着觉。不信吧,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别的能编,召开万人大会平反的事总不能编吧?要是编,一问没有,不是全露馅了吗?信吧,又觉得实在太悬乎,刚刚去了几天,怎么就能被那个妖精缠住?
难道她那样长时间的工作白做了?他那样大的决心白下了?他不怕毁了家,也不怕毁了自个的前程吗?今天上午,她勉强地上完两节课,跑到长途汽车站,搭上车就来了。
当她找到县委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候了。县委机关一个值班的干部告诉她,栗书记开会去了,安排她到食堂吃了饭,叫公务员打开栗宝山的办公室,让她在那里等栗书记回来,她抓紧时机打问是否开过给银俊雅平反的万人大会?那个值班干部笑一笑,点点头。她看了,差一点气昏过去。
钟佩霞认为,既然召开万人大会给银俊雅平反是真的,那别的也一定是真的了。所以,她气得在栗宝山的办公宣里打转,决心在栗宝山回来以后,问他个清楚,甚至作了碰死在栗宝山跟前的准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银俊雅敲门进来了。”
她们两个人是头一回见面,彼此都异常惊讶。银俊雅是丈夫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栗书记找她,栗书记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便急急忙忙地来了。进门不见栗书记,而是一个女的,自然很是吃惊,她很快意识到可能是有人搞的鬼,同时猜想屋里的女人可能是栗书记的夫人,因此笑一下,当然笑得很不自然,说:“栗书记不在?有人打电话说是栗书记找我。”钟佩霞一下就猜到进来的这个女人肯定就是那个害人精银俊雅。让她所惊讶的是,想不到这妖精果真漂亮得叫她目眩,难怪栗宝山才来几天就被她俘虏了。而且,来往这样平凡密切,刚吃过晚饭就来了。真是冤家路窄,她怎能放过她,怎能咽下这一口气!她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正要看看你们做什么事!”银俊雅听其言,观其色,知道事情不妙,一边说:“我待一会再来吧。”一边赶快往回退。想不到钟佩霞突然一个纵身,堵住了出门的路径:“你想逃走是吗?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今天你既然来了,走就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给我说个清楚,我就剥了你的皮!”“‘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银俊雅由不得怒火地问。钟佩霞气得两眼冒火说:“我是什么人,我是栗宝山的爱人。我要你这个害人精立刻跪在地上,向我认错,向我保证,如若不然,我就将你这身狐狸皮剥下来,让你到阴曹地府遭锯拉,遭油炸!”银俊雅劝她说:“你一定是中了坏人的奸计,你骂我,我不恼,有话我们以后可以慢慢地说,你千万要冷静一些,不要胡闹。”她说着要夺路出去。钟佩霞一个恨命的耳光落在银俊雅的脸上说:“我胡闹?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个不知廉耻的骚货!你害了三个书记还不够,还要害我的丈夫,我……我今天跟你拼了。”她大骂着,扑到银俊雅跟前,狠命地撕打银俊雅。银使雅一边招架一边想,这个时候跟她讲理讲不清,闹下去影响不好,唯一的办法是赶快离开她、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她用力将钟佩霞推脱到地上,夺门逃走了。钟佩霞追到门外,见已无踪,返回来扑到床上失声痛哭。
发生在栗宝山办公室里的这一出戏剧,贾大亮等人了解得一清二楚。直到钟佩霞的哭声完全停止了,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什么动静以后,金九龙才让万富民派服务员前去领人。
钟佩霞一听说栗宝山不回来,要让她到招待所去睡觉时,更是气得不得了。她痛苦地想,栗宝山真是变了呀,听她来了,连见也不愿来见她。竟然要把她安排到招待所里去住,难道他还要回到这里跟那个妖精鬼混?想想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缠缠绵绵、如胶似蜜的夫妻生活,想想栗宝山临下来前对她说过的那些山誓海盟的话,她的心像有万把刀子在扎。
不过,当着两个服务小姐的面,她没有流泪,没有把内心的伤感表现出来。因为先前痛哭流涕一段时间之后,她已经冷静了一些。她在想,不管怎么样,她都应当理智一些。自古家丑不外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因为她搞得飞飞扬扬,不可收拾。她应当先关起门来跟栗宝山算帐。所以,她在两个服务小姐的面前,忍着心痛客气地点点头,随着她们离开了栗宝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金九龙黑着灯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子后面,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着钟佩霞跟在两个服务小姐的身后,朝外走去。看着她们出了大门之后,给招待所的万富民拨通了电话。
万富民在招待所大门口迎上钟佩雷,一边热情地问候着,一边和两个服务小姐一起送她往栗宝山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
“他们来了。”在窗户跟前观察动静的张言堂向栗宝山打招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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