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一晃将近三十年了,那是这宫里最美好的日子……看看这间凌烟阁,它曾经是后宫里最喧闹的场所卜…两个人环视着此刻屋内黯淡的陈设,似乎都有些伤感……
太平:我们俩当时就坐在那儿…
韦氏:不对!我们后来搬到靠角那排去了,因为你讨厌贺兰
太平:对对……太平走到座位旁,室外的亮色为她勾勒出明亮的侧影……
太平:是这儿!……来,韦姐姐,咱们在这儿坐会儿……
韦氏:……你呀,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儿!
太平:我小时一直把着窗户,今天呀!我依你,让你靠窗坐!韦氏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韦氏:算了!你还是靠窗坐吧!那是主座地,我不过是个陆读
太平:哟!还在因为我不让你坐生气呀!我当时就是喜欢窗户,这样走神地方便2请坐吧! ……皇后!韦氏笑着坐下,两人都不自觉地望着窗外,光线亲吻着她们的
面颊,很美……
韦氏:你看,那棵菩提已经长那么高了,树似乎总能越长越年轻,而且也愈显飞扬,不像人,一老,眉宇之间就少了神气,一脸晦气…
太平:还记得那是谁种下的吗?
韦氏:是弘!他当太平那年种下的—…·
太平:还想弘吗?你最早可是喜欢他,然后才是显!那时他那么胖,还总出汗,永远是凌烟阁里大家的笑柄。你那时是那么善良,只有你给他安慰……
韦氏:(眼里有了泪)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吗?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爱谁,恨谁,嫁谁,娶谁……这其实跟脾气禀性没什么关系……
太平:这满屋子的人都有了归宿,但却都很不幸,弘、贤、贺兰、旦……可悲的是,这一切都起因于对权力的追求。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韦氏又一次警觉起来,脸上的敌意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韦氏你的意思是…,我在重蹈他们的覆辙?
太平:香儿,你现在为什么这么敏感?
韦氏:敏感?我无法不敏感!你,包括你哥哥,你们是皇子,追逐权力是永远正当的,而我呢?不过是被你母亲捡来唁读的宫外孩子!我连坐在这儿的资格都源于你们的仁慈……敏感!是的,我已经敏感了整整一生!我从小就要学会说什么。
不说什么,做什么、不做什么……我甚至连申请靠窗坐都冒着被当做野心家的危险!太平,我怎么能不敏感!
太平:可你现在不已经是皇后了吗?这不是对这一切的补偿吗?
韦氏:是的!我坚信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我经历了地狱一般的磨难,我有理由把这里变做自己的天堂,这才是真正的补偿!
太平:这里是皇宫,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天堂!这里同样有着生活的规则……
韦氏:你又在试图说服我吗?
太平:不,我是试图在劝阻你……
韦氏:我做了什么值得你来劝阻?太平,你已经习惯了以劝阻的名义发号施令,这是你们皇子与生俱来的谈话策略!从小就是这样,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你来劝阻,甚至着装的颜色!你永远是正确的,甚至连你吃饭的口味都成了烹饪的标准!我哪点儿不如你?这是我从小就问自己的问题!我后来明白了,因为身份,因为我生不如人,所以就永世不得翻身!……太平,今天,这一切应该结束了,我们终于平等了!请你忘记你的劝阻!
太平:我只想以一个朋友的名义提醒你,这一切来得是多么艰难,你应该格外珍惜!
韦氏:这也不用你来提醒!我知道如何珍惜!……我现在反倒更理解了你的母亲,她和我有着相同的经历,她知道受人冷落的滋味儿,也懂得如何在苦难之后珍惜幸福!
太平:这正是我担心你的地方!母亲永远不能成为榜样,她的一生取决于超人的才智和胆识,她是淮一的!
韦氏:她是不是惟一的尚需要证实。太平,从小我就盼望着能有一个机会同皇子们比试一下才智,但我却从未获得这样的荣幸。今天,我为自己挣来了这份光荣!韦氏甩袖而去……太平怔怔地望着空落的座位……
7.大明宫勤政殿白天内景往日庄严的大殿两侧排列着一张张桌子。 上面摆满各种零碎
的日常生活用品。宫女、太监们扮成商贩站在桌子后面,大臣们被
挤在朝堂的中间,显得有些拥挤。一名老臣扒开众人,踉跄着走出
来,跪倒。
老臣臣张守硅有本参奏——显伸出手拦住他。
显:你们已经当了这么多年大臣了,每天做的惟—一件事情就是“有本参奏”。
你们这些奏章对国家起了多少作用呢?我这几天算了算,你们最近给我的建议有一半都是废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众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龙椅帘后坐着的韦氏和安乐也感到很奇怪。朝臣:为你们根本不了解百姓的平常生活,更不顾他们的心情和喜怒哀乐。你们整天只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瞎忙!今天我要让你们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心境。这对你们治理国家很有好处!从今天开始,朝堂改成集市,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做买卖。几名匆匆买过东西的大臣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刚买的东西。
朝臣甲:元大人,咱们是在干什么?(用下巴一指兴奋的安乐)让那母女俩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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