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那你说该怎么处置?
许敬宗:自古从未出现过这种先例,(大唐律地未曾记载,还请圣上明断。
李治:张圭山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能用结钱二千惹出这么大的热闹,联倒想见见这个人。
许敬宗:他……已在驿馆中畏罪自杀了。李治:(一拍龙案)许敬宗,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拿个死人到朝堂上来起哄?许敬宗这事关两国邦交、民风教化,不妥善处理,一会损我大唐威严,二会贻笑夷族蛮邦,三会授契丹人以滋事日实,四会开刁民犯上先河,五会误导民智,六会……李治(挥挥手,厌烦)好了好了,你就替朕妥善处理此事吧。
许敬宗:可是,皇上的意思是……
李治:我的意思你还没领会吗?
许敬宗:恕老臣愚钝。
李治:我的意思就是你赶快下殿吧!
许敬宗满脸潮红,唯唯诺诺退下。
李治伸了半个懒腰,他马上意识到什么,又收了回去。默不做声地看了一会阶下众臣。众臣沉默。李治:还有事吗?没事就散朝吧!李义府:(出列)臣没法子退,臣的折子,您答应今天给我回复的!
李治:什么折子?李义府:就在您案上放着呢,从上往下数第三册。李治:哪有当天速折子,当天回复的道理,先放这儿吧。三天后给你答复!李义府:圣,圣上,臣是三天前递上去的!
李治:怎么回事,李大人的折子你没看吗?……
李治习惯性地回头,但很快意识到身后无人。
李治:(干咳了两声)我这几天不大舒服,折子我从速看,明儿给你答复,你们都散了吧…
众臣快快地散去。李治: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长安春柳闻名遐迩,我给你们三天假,带妻女出门赏春去吧!5.熏风殿白天内景
武则天身前的案上放着一叠画纸,旁边站着春,抱着太平,案下七八位画匠毕恭毕敬地坐在那里,紧张地观察着武则天的脸色。武则天翻了三四张后,脸上的表情显得明显的不耐烦,最终按捺不住,烦躁地将画纸胡乱地往案上一扔,风随即将画纸吹得七零八落。武则天的脸上又恢复了其惯有的冰冷表情,她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群人。武则天:你们都是画师吗?画师:(年长者)是,微臣已在宫中服侍多年,曾经为太宗作画。武则天:那就不需要给你讲神形兼备的要义了?你说说,我让你画的是什么图?画师:母子连心图。武则天:形是什么?画师:母与子。武则天:神是什么?画师:连心,是皇后对公主的爱意!武则天: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可你看看你们画的,神似谈不上了,形都不似呀!你看看我,倒真是慈眉善目,看上去像佛堂里供的菩萨,公主呢?一个百日的孩子哪有那么大的眼睛?再说她一直闭着眼睛,你刚才就一点没发觉?这真是奇怪了,七八张画都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师傅带什么徒弟,要你们的眼睛有什么用?怪不得祖宗们让你们画的都一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但凡皇上、皇后都应该一个模样?否则对不起他们的称号?早知这样,摆这么个大排场干吗?干脆让你们闭门造车不就完啦!画师:(跪)皇后恕罪,要不我再为您画一张?武则天:行了,行了,下去吧!恕罪?我能治你什么罪?老眼昏花罪?迂腐教条罪?咱大唐还没有这样的律令,下去吧!画师:谢皇后!
众画师下,只留下最后排一位少年仍专心致志地在画架上忘情作画,一卫士要上前制止,被武则天拦住。武则天悄然走上前,画架后的少年正在做最后的收尾,他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武则天已站在身后,他慌忙跪倒。
严利德:臣严利德献画!武则天注视着画纸上的自己,一身田园打扮,悠闲而不失高雅,怀中的太平正在熟睡,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襟,背景是一片盛开的牡丹。
武则天(语气明显缓和)我没穿这件衣服啊!严利德:皇后是没穿这件衣服,皇后没发现您身后的牡丹园也非此造作人工之物吗?我作画时眼中并没看见皇后!武则天:那你在画谁?严利德:我是在画一位母亲,一位与天下所有普通妈妈有着同样表情的温柔的母亲;一位怀抱着新生儿,沉浸在欣喜与无限爱意中的尊贵的母亲;一位有着比身后盛开的牡丹更为优美和令人感动笑容的幸福的母亲。而作为一个四岁丧母、八岁丧父的孤独的孩子,您美妙而高贵的姿态,唤起了我关于母亲温暖而疏远的记忆,我甚至确切地记起我也曾经这样安逸地躺在母亲怀里,体味安全和绵延的爱情,我想这就是公主此刻微笑的全部内涵。唯一不同的是,我母亲身后或许仅仅是塞北枯黄的杂草,以及在冷风中瑟瑟抖动的几朵坚强绽放的百合,然而比起身份地位及贫富的悬殊,母爱是永恒的,就像那始终顽强地占据您嘴角的只属于伟大母亲的笑靥。
严利德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他真挚热烈的表述,随风在静静的庭院中飘荡。每一个人都安静地站在那里,惟有春几乎啼嘘不已。武则天:(默默地望着他,良久)你叫什么?多大了?严和德:臣严利德,今年刚满十八。武则天好,从今天起,就留在宫里吧, 作我的画师,封五品……你画了幅好画,谢谢你!6.武则天寝宫白天内景
太平已经安然入梦,她恬静的面孔被透过轻纱散射过来的阳光浸泡得红润而安详,武则天轻轻晃动着摇篮,她的表情洋溢着在任何一位普通母亲脸上都常见的幸福关爱以及疲惫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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