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自然是大好事一桩,只可惜前年我家薛蟠早跟这丫头订下亲了,眼下正准备着圆
房呢!”
贾蓉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再然后扭头看了看肥头大耳的薛
蟠,心下不由得为那香菱感到愤愤不平,但既然事已如此,他也无法再说什么,只
能道一声“恭喜”,然后垂头丧气地回去禀报了他老子。
贾蓉一走,薛姨妈立时意识到事情再不能拖,于是也不等薛蟠开口,便说道:
大家准备办事吧!
薛蟠一听这话,立时喜得浑身发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宝钗却在格格格地偷笑。
次日,薛姨妈便过去跟王夫人和贾母说了这事。她们一听都说好,并叫薛姨妈
好好办个酒席。薛姨妈显得有些为难,说今年春天出了几件不好的事,现在办酒席
恐怕不太好吧?贾母说原本是有些不妥,但现在难得元春刚刚封了贵妃,这件大喜
事一冲,什么晦气都跑了,你便放心办去吧!
薛姨妈得了这话,这才放下了心。
凤姐听说薛蟠要娶亲,便自告奋勇说要过来主持大事。薛姨妈一听大喜,便拉
住她说就这么定了!
结果,薛姨妈替薛蟠和香菱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大喜事。宁荣二府的人都参加
了,甚至薛蟠的一些酒肉朋友也来了,其中包括那位神武将军的公子冯紫英。
薛姨妈和宝钗见到这冯紫英时都吓了一跳。她们一直以为薛蟠所交的都是些模
样古怪的猪朋狗友,却没承想这冯紫英不仅生得端端正正,且风流洒脱,实在非寻
常人可比。
见到这冯紫英,宝钗突然想到那把檀香小扇,于是心里微微震了一下。
次日晌午,宝钗带了莺儿到新房跟香菱聊天儿。薛蟠也在,一脸幸福的模样。
大家聊着聊着,不知怎地便聊到了冯紫英身上。
“这个冯紫英,倒是跟你那帮猪朋狗友有些不同。”宝钗似乎不经意地笑道。
“那是自然。我交的一大帮朋友中,这个冯紫英是最像模样像样的。”薛蟠自
豪地说道。
“人家是神武将军的儿子嘛。”香菱插言道。
“将军的儿子未必便是好人,你看我们珍大表哥,自己还是个将军呢,又能好
到哪里去了。”薛蟠不屑地说道。
宝钗白了薛蟠一眼,道:“哥你不要胡扯到我们亲戚身上,我们只说这个冯紫
英就是了。对了,他家都有些什么人?”
薛蟠掰起指头,边数边说道:“他有个爹你是知道,叫冯唐,官封神武大将军
;还有个娘,叫汪氏夫人。他爹娘可是好人,每一回我到他们家,他们都当我是亲
儿子一般。”
宝钗又白了薛蟠一眼,笑道:“你这人可啰嗦,把自己也扯进去了。他没有兄
弟姐妹么?”
薛蟠也瞪了宝钗一眼,道:“当然有啊,怎没有了?冯紫英在家里排老二,既
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最大的是他大哥,叫冯橙英;最小的是她妹子,叫冯
蓝英。他这妹子可长得好看啊,还会舞枪弄剑,就是性子太那个火暴,连我要多看
她两眼都不行,居然说要挖下我的眼睛来下酒!”
香菱和莺儿见薛蟠说得有趣,不由得格格地笑了起来。
薛蟠瞪了她们一眼,道:“你们可别笑得这样开心,我要是将他跟他大哥的事
说出来,恐怕你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难不成我们还要哭了么?” 宝钗笑道。
薛蟠急了,说道:“他大哥橙英眼下虽然是个大男人了,可行事与五六岁的孩
子童无异,你们说可怜不可怜!”
香菱和莺儿一听忙止住了笑,同声问道:“却是为何?”
薛蟠“唉”地一声叹,道:“冯紫英跟他哥自小一起习文练武,感情颇为亲密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件不幸之事,结果硬是把他大哥的毁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宝钗急切地问。
薛蟠看了大家一眼,道:“听说那时候,冯紫英才八岁,他大哥冯橙英才十一
岁。有一天,他们兄弟两个带上家人打马出城去围猎去。你们要知道,他们这种人
就爱做这些事。到得山野的时候,冯橙英怕冯紫英年幼骑马不稳,便改为与他同坐
一马。哪想在奔猎的时候,兄弟二人的座下马突然间失了前蹄,硬生生将兄弟二人
从马头上狠抛了出去。橙英急中生智,眼看就要落地的时候,抱紧紫英就地一滚,
结果不仅消减了跌势,还保护了紫英。却哪想由于滚势过急,竟滚到了一块山石边
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橙英的脑袋堪堪撞到了石头的棱角上,人顿时晕死
了过去,后脑上鲜血直流。”
听到此处,香菱和莺儿吓得同时“啊”地尖叫了一声。
宝钗倒还镇定,看着薛蟠问道:“后来呢?”
薛蟠继续道:“后经冯唐百般找人医治,总算保得了冯橙英一条人命。但这冯
橙英的脑子已坏,从此变成个痴痴傻傻的低能人儿。”
香菱和莺儿听到此处,泪水早已禁不住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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