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秦怀玉端带撩袍,跪倒龙书案前:“吾皇万岁,万万岁。儿臣秦怀玉有本启奏
圣驾。”“免礼平身,站起来回话。”“谢万岁。”“怀玉,你来见孤王,要奏何事?”
“万岁,臣为薛礼保本来了。”“唗,秦怀玉,薛礼犯下不赦之罪,朕已当众宣布,尔
等已经知道,现在去而复返,是何道理?难道说受了别人的煽动不成?”秦怀玉平时循
规蹈矩,闻听此言吓得直哆嗦,心想皇上真行,一下就猜对了,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不
讲啊。他李着胆子,躬身施礼:“吾皇息怒,儿臣有下情回禀,您宣布处死薛礼,儿臣
也已知晓,但到法场祭奠时、听薛礼一说,与案情大有出入,儿臣认为薛礼是被屈打成
招,其中必有隐情。求万岁天恩,容期缓限,另作调查,再为审理,审清问明之后,再
杀也不为迟。”“不必了。此案业已审问明白,并无任何纰漏,你下殿去吧。”把秦怀
玉给顶回去了。秦怀玉心想:这不行啊,我见了程四叔怎么交待?他那嘴我可惹不起呀。
“万岁,您既是要杀薛礼,这么办行不行,我父在日,曾为大唐东征西战,削平群雄,
立下不世之功,蒙陛下龙恩浩荡,我秦家位居显职。臣情愿交还官印,回家为民,以我
秦门之功,补薛礼一时之过,只求赦兔薛仁贵不死,陛下以为如何?”李世民一听,嘴
都气歪了:“哈哈,你们这些宿将都躺到功劳簿上了,张口救驾有功,闭口为社稷有劳,
秦怀玉,朕且问你,倘若你父无功,朕为何加封他兵马大元帅,世袭护国公之职?你爹
下世,为什么把他金鼎玉葬?朕又怎能招你为东床驸马?况且秦家薛家原为两回事,怎
能以秦家之功补薛礼之过?你讲这话也太不通情理了!朕念你一念之差说出此话,也可
能有人从中煽惑,指示你上殿这么说,不要忘记,你可是朕的驸马呀!你下殿去吧,再
要强调夺理,休怪朕不念你我之情。”秦怀玉一时语塞,无言答对,只得退出金殿。
程咬金一看秦怀玉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失望了。“怀玉,怎么样了?”“四叔,我
拙嘴笨腮,满肚子话说不出口,让皇上一顿训斥,给撵出来了。我并不怕丢官,可皇上
就是不允哪。”“去一边吧,没用的东西。罗通,该你的啦。”罗通答应一声,赶奔八
宝金殿。
别看罗通挂过二路元帅,也立过不少功劳,但跟皇上一说,还是一点门都没有。书
不重叙,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等等都被顶了回来,保本一概不准。程咬金与众人商议,
保本不行,我们就护定法场,反正不能叫杀薛仁贵,这样的大将要被屈斩,往上说对
不起江山社稷,往下说对不起黎民百姓。程咬金问大家:“你们同意杀薛仁贵吗?”
“不同意。”“那好、咱现在说清楚,我们大伙心要齐,皇上传什么命令都不能接,有
我老程守定法场,谁要敢来开刀,我就先用斧子把他的脑袋划拉下来,你们谁要不听我
的,也休怪我老程的大斧子不认人!”“鲁国公您放心吧,我们都听您的,”
李世民在金殿坐等处斩薛仁贵,连催三次不听追魂炮响。为啥呢?监斩官李道宗被
老程的斧子队看着,其余官员俱不奉旨,皇上成了光杆儿,命令无人执行。李世民派内
侍到外面查看,不一会儿回奏:“启奏陛下,众大臣对杀薛仁贵都不服气,无人奉旨,
京城百姓拥到午朝门,面露不满之色,口出不逊之言,情况有点不妙,请旨定夺。”李
世民一听禀报也没法了,只得传旨,宣鲁国公上殿。
程咬金晃晃悠悠来到金殿,参见已毕,坐在一旁,悠闲自得,一语不发。唐天子问
道:“程爱卿,寡人的旨意,无人执行,难道说你要聚众谋反,推翻朕的江山不成?”
“哎呀万岁,您这话可说
错了。您不问自己,为何反来问我老程?如果您的旨意正确,何人敢抗旨不遵?如
果您的旨意不对,又怎能怪百官不执行?万岁,咱这么办,以老臣之见,此事应从缓处
理,把真情实况全部搞清,如果薛仁贵真是该杀,再明确公布罪状,即使薛礼无怨,也
使百官心服,还可免去百姓公愤。如果这样草草从事,倘若案情有假,人死不能复生,
到那时万岁后悔也就晚了。如果万岁能开这个恩,臣等就感激不尽了。”“好吧,宣百
官上殿。”
旨意传出,文武百官列队来到金殿。皇上一问,众口一词,与程咬金说的一样。李
世民这个人挺自信,心想,我亲自看过的案件,决无差错,既是你们求情,我就顺水推
舟,不过是晚几天再杀,也免得把事弄僵。他当众宣布:“依众卿所奏,将薛礼缓刑一
个月,暂押天牢,审清之后,再作处理。”“谢万岁。”
薛仁贵被押入天牢,紧张的事情得以和缓。当天晚上,秦怀玉、罗通等人都来到鲁
国公府,程咬金招呼大家坐定,罗通问道:“四伯父,我薛大哥虽然暂时缓刑,可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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