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团聚,又可保守关城。
樊小姐看完了,杏眼圆翻,就是一愣:“我且问你,我爹准备让我什么时候回去?”
“让你越快越好,最好是随奴才一齐回去。”“你先退到外边,容我跟师父商议。”
“暧,小姐,你可快点啊。”家人退出去了。
黎山圣母问樊梨花,“梨花呀,我看你方才气色不对,什么原因?替你爹担心,还
是为什么?既然你爹有书信叫你回去,就赶紧准备东西,下山去吧。”“师父。”樊梨
花撩衣服跪倒在云床之前,未曾说话泪珠滚滚,哭得都上不来气了。
“师父,弟子不能回去。”“啊,你爹受了伤,寒江关都快保不住了,你怎么还不
回去?”“师父,弟子有难言的苦衷,你不是不知道。我宁愿死在山上,也决不离开您
老人家。”
书中代言:樊梨花哭什么?为什么跑这儿出家?爹来了信怎么还不回去?这里边有
一段隐情。她爹樊洪人还不错,忠厚耿直,就是很任性,他要想办的事就一定得办到,
谁反对也不行。他有个好朋友叫杨春,是白虎关的大帅。他和杨春还是一担挑,他的夫
人何氏是杨夫人的亲姐姐,有这一层亲戚关系,他和杨春的感情就更近了。在没打仗的
时候,两家常有来往。这一年,两位夫人都身怀六甲,樊洪、杨春又凑一块儿了,一家
人摆上酒席,吃吃喝喝,先谈了些兵马,又谈了私生活。此时樊洪多贪了几杯,就对杨
春说:“兄弟,咱们哥俩小时候就认得,大了同堂学艺,以后同保狼主称臣,你当了元
帅,我也当了元帅,还都娶了何家姐妹,越发亲近了。这么些年来咱哥俩没红过脸。咱
的晚辈能不能像咱哥俩这样呢?很难说呀。如今两位夫人都身怀有孕,我打算这么办,
如果她们生的都是男孩,让他俩冲北磕头,八拜结交,就像咱们哥俩这样,世世代代好
下去;如果生的都是女孩,叫她们拜成干姊妹,也好下去;如果生一男一女,就让他们
结成夫妻,来个亲上加亲,你看怎么样?”杨春大喜:“老哥哥,你说这话正合我意。”
说着两个人就把酒杯换过了。这就叫指腹为婚。这件事过后,两位夫人先后生了孩子,
杨夫人先生了一个小子,起名叫杨凡;樊夫人后生了一个姑娘,起名梨花。双方派人道
喜。既是一男一女,便定为夫妻。樊梨花小时不懂事,大了就懂得了。到了樊利花十二
岁这一年,丫鬟婆子给她讲:你未来的丈夫是白虎关的少帅杨凡,过几天杨凡要到这儿
串门,你偷着看一看,将来你们是白头偕老的夫妻。樊梨花虽然才十二岁,但她懂得很
多,也明白了婚姻大事,也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歹。果然,这一天杨凡来了,倒是挺威
风,前仆后佣,带着不少亲兵卫队、八彩礼物,到这儿看姨父。樊洪在前庭盛宴款待。
樊洪瞅见杨凡,也是一皱眉头。因为两座关城离得不近,而且都身负要职,不能私离防
地,所以很长时间没看见这孩子了。再一看这杨凡,越长越难看。杨凡十二岁,就有普
通人十五六岁那么高大,长得肩宽背厚,膀奓腰粗,一瞅这张脸,有一尺多长,四楞下
巴,凹斗脸,又长又难看,而且他还有个毛病,说话嘴臭,两个胳肢窝也散放臭味。樊
洪就是一愣,心说:“哎呀,我女儿也不是自夸,长得花容月貌啊,但是说话不能反悔,
我跟杨春已经换了酒杯了。再说不能光以相貌取人,还得看人家的才学,这门亲事决不
能动摇。”可是樊夫人自从见了杨凡之后,暗地之中没少掉眼泪。她埋怨丈夫:“你贪
了点杯,说了过头话,算把姑娘给断送了。就凭咱们梨花能跟他吗?”樊洪把脸一沉: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大丈夫顶天立地,无信而不立。再说儿女的婚姻,父母有权做主,
有什么不乐意呢?这个事往后不准再讲。”那天请客,丫鬟婆子都告诉樊梨花了,让她
去看看。樊梨花一脸抹不开,但是架不住丫鬟婆子的怂恿,她也到了后窗户,点破窗棂
纸往里观看,正好杨凡脸冲后窗。樊梨花一见杨凡,好些没背过气去,把脸一捂,回归
绣楼,放声痛哭,简直没法活了。从那一天开始,她不吃不喝,整天哭闹。当娘的心软,
就问樊梨花因为什么。梨花也没隐瞒,把心意给娘说了:“我死也不嫁给这种人。趁我
现在还小,我爹爹收回成命,杨凡也不是娶不上媳妇,我也不是找不着人家,何必把这
桩婚姻牢牢地拴在一块儿呢?娘啊,你疼你女儿,就救救我吧!一提起杨凡这俩字,我
就恶心,一想到他的相貌我就毛骨悚然哪!”她娘也哭了。但是,怎么劝这老头儿也劝
不了。不但劝不了樊洪,连他那俩儿子樊龙、樊虎也站在他爹的立场上,说婚姻大事决
不能更改,不能听梨花的,一个小女孩子挑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管你吃管你喝
就行了,模样好坏能怎么的?所以这件事始终没有解决。别看樊梨花岁数不大,最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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