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万一有个变化呀。我今天来拜托你,就是求你想方设法,让我的官司赢了。”冯世刚
听罢此言,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脑子欻地一转个,就明白了六成。心想:以你地位
之尊,又是亲眼目睹薛仁贵打死了翠云公主,还怕什么变化?还要我想方设法把薛仁贵
定成死罪,看来你是心怀鬼胎,这里边大有文章。冯世刚不动声色,点头说道:“王爷
放心,下官一定秉公而断。”“世刚啊,为了给我女儿报仇,我不能叫你自费劲。来
呀!”张仁应声过来,双手递上了礼单。“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李道宗
顺手把礼单放在冯世刚的面前。冯世刚用眼角膜了一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张,
头几行:金如意两对,白壁十双,夜明珠五颗,黄金万两……往下他就没看了。冯世刚
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觉着浑身颤抖,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他只觉心头乱跳,手足冰
凉,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道宗面前:“王爷,这些礼物臣决不敢收,我一定公断就是
了。”李道宗把脸一沉:“冯大人,难道你嫌礼轻吗?!”“王爷,不是这等说。此事
倘若圣上知道,哪还有下官的命在?求王爷收回礼单,卑职照办就是。”“冯大人此话
差矣。皇上是谁?翠云公主又是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这是为他妹子报仇,他又
怎能怪你?你就收下了吧。”“王爷,案子还未审理,礼单我决不敢收,不过请您放心,
我就是不收礼,也要依理公断。”李道宗左说右劝,冯世刚决意不收。李道宗脸色一变
拍案而起,手指冯世刚厉声说道:“冯世刚,别给脸不要脸,难道我一国的太上皇还溜
你小小三法司正堂的马须吗?礼单就放这里了,这场官司你必须给我断赢,如若不然,
哼,可要小心你的狗头!”说罢头也不回,上轿回府而去。
李道宗一顿训斥,冯世刚骨软筋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成亲王出门以后,仆人
叫他:“大人,王爷已经出府去了。”冯世刚这才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长叹一
声,瘫坐在椅子上。想想成亲王最后那几句话,他又是一阵心跳,这可怎么办呢?急得
他满屋乱转,一筹莫展,正在这时,魏氏夫人来了,冯世刚把方才的经过简单讲说一遍,
把礼单往前一递:“夫人,我的方寸已乱,你看此事怎样办才好?”“老爷不必为难,
你就带上礼单进宫见驾,向圣上奏明此事,看圣上如何处理,如若不然,你难免落下贪
赃受贿的罪名,那就悔之不及了。”“哎呀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呀。”“怎么使不得?”
“夫人请想:李道宗是皇上的叔叔,我把这事说了,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能不怨恨我吗?
往后李道宗再一使坏,哪还有你我夫妻的命在!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依老爷之见
呢?”“依我之见,薛仁贵打死翠云公主,人证物证俱在,事实确凿,李道宗送礼,只
是他疼女儿心切;况且这份礼单也不算轻,如果收下,你我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魏氏夫人闻听此言,一股怒火直撞顶梁:“好你个冯世刚,你原来是个畏权怕势之辈,
贪赃枉法之徒,我要把此事告诉给爹爹,问问他老人家你这么办对不对!”说着话转身
就往外走,可把冯世刚急坏了:“夫人且慢,容我再想一想。”一边说一边拉着夫人的
衣角。魏氏夫人性子一急,用力一挣,衣服拽破了,一个站立不稳,向前栽倒,说来也
巧,脑袋正撞在门口墙角之上,只听“噗”的一声,脑浆迸裂,当场死于非命。冯世刚
一见夫人身亡,不禁抚尸痛哭失声。哭罢多时,他站起身来向众仆人作了一揖:“刚才
我们夫妻口角,是夫人一时不慎失足摔倒,无意中碰墙而死,在场众人亲眼所见,但目
下本官有重案要办,暂时无法办理丧事,先把夫人的遗体停放后园,望你们不可传扬出
去,影响了要案的审理,如若不然,本官决不轻饶。”同时每人发给十两纹银,作为守
密费,这件事暂时搁过。
冯世刚未曾审案先赔上了夫人,他把此事迁怒到了薛仁贵身上。他背着手在屋里踱
了几圈,最后拿定了主意:礼单收下,要让薛仁贵按照成亲王所告的那样招出口供,这
样自己既可发财,以后又可升官。想到此,他转身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回大
人的话,已交四鼓。”“薛仁贵明白过来了吗?”“明白过来了。”“传点下去,准备
升堂!”“喳!”
冯世刚升了夜堂。大堂之上,灯火辉煌,堂上高供皇王圣旨,冯世刚身着官服升坐
公位,八班人役分立两厢,堂口下摆着各种刑具。冯世刚传令:“带罪犯薛仁贵!”
“带罪犯薛仁罪!”众人役一阵吆喝。时间不大,只听一阵铁链子声响,两个狱吏架着
薛仁贵,来到大堂。众皂役如狼似虎:“跪下,还不给圣旨磕头,给大人施礼!”薛仁
贵双膝跪倒,先朝拜了圣旨,又给冯世刚磕头。薛仁贵到现在虽然醒过来了,可脑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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