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波一副在讲课过程中被询问了蠢问题的模样:
「不用介意,把她们当成转学生就好了。绫羽念高一说得过去,猫子的话就有点勉强了,对了。」
她绝对只是装作在思考而已。
「小学的时候,不是都会在教室后面养金鱼或大肚鱼什么的吗?就是班上的宠物之类的,就请大家把她当作一样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啊!
千夏代替全班同学发声。
「呃……那样子好吗?」
「『那样子好吗?』这种想法充斥了这个世界,或者该说全都是这样。我想大家常常都会有『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的想法吧?事实上,这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世界的步调是很缓慢的。就像比起泡热水或泡冷水,悠哉地泡在温水里应该比较舒服吧?请各位想想看,自从人类有文明以来,若是这世界没有发明一些了不起的东西的话,就会变得比较难以居住,人口也比较少。所以,那样对那孩子就好了,是我允许的。」感觉上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的话,但却具有不可思议的说服力。虽然巽心里并不这么想……这算什么建议啊?就算有人介意,津波还是不会在乎的。
「除了石丸同学外大家都到齐了。今天第一堂是世界史,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早晨班会时间结束了。」
津波面向黑板,拿起粉笔。
「之前萨拉米斯海战的部分已经讲解完了,我想各位都已经明瞭地米斯托克利提督有多伟大了。这次也是重点部分,要来说明从第二次布匿战争到坎尼之战的归趋。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汉尼拔的吧。」
「朝巽老师。」
千夏又再度举手。
「我们自从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上过世界史,您老是这样教我们战争史,我们会很伤脑筋的!姑且不论其他人,我可是打算要好好考试升学的,所以请您偶尔也认真地教历史吧!」
负责认真阐述意见的学生,不管哪个班上都有一个,而在这间教室里,这个角色就是森村千夏。
津波头也不回,一边在黑板上画着罗马共和国跟迦太基军队的布阵图:
「你说认真教历史?教那种东西一点也不有趣吧?各位同学,你们听清楚,并且请你们告诉不在这里的家人们,可以吗?如果想考好成绩,那就靠自己想办法,不然就是去补习。我虽然打算帮助各位学习,但我并不知道让头脑变好的方法。只要靠考试跟念书就一定会有成效,因为太简单了,让我连想教的欲望都没有。」
她一边用一个凸字记号在迦太基骑兵处作注释:
「你们觉得教育这个词汇该作何解释呢?所谓的教化、作育,又是怎样一回事?大家想想看植物吧,他们靠自己也会成长不是吗?人类要是输给花草怎么得了。所以我呢,只会给你们水跟肥料而已,成长的方法要靠你们自己、随你们高兴。如果长成美丽的花朵就摘取,如果变成丑恶的花朵就放任不管,就是这样。」
她在弯曲的线旁写上奥费达斯河:
「想依赖近代的历史学家是行不通的。他们说的话就跟毫无干劲的棒球解说员的结果论没两样。不管是谁,只要依据结果倒推回去,都能说得有模有样。比起当时那件事怎么被看待,更该思考的是那件事现在如何被看待。尤其是你们自己要做的事,比起未来的其他人,你们更该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一口气画完两军的布阵图后,津波总算转向学生们:
「那么,打进罗马领土的名将汉尼拔率领着迦太基军队,和准备应战的罗马军即将正面交锋。时间是西元前的两百一十六年,地点是坎尼近郊、奥费达斯河南岸,也就是今天的意大利南部。」
津波单手拿着的,既不是民办史教科书,也不是参考书,更不是其他的教材,而是松村合的《战争学》(文春新书),也是她的爱书。
千夏倏地坐下,以全然死心的表情打开教务科书,开始自习。
「当时,迦太基军的总军力是五万,罗马军则是九万。尽管军力上输人一等,但这场战争的主导权等于始终都掌握在汉尼拔手中一样。事实上,在决定由瓦罗担任罗马军执政官的瞬间,就等于决定了谁胜谁败,关于这部分接下来我会好好说明。」
虽然姐姐的私心教学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但巽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无法总代表过。
好端端地坐在旁边位置上的绫羽,因为熬夜的关系很快地开始点头打瞌睡,加上巽跟绫羽周围的一圈广大空间,乍看之下说是会酝酿出一种两人世界的感觉也不为过。
而在教室最后面,猫子拿着破坏力强大的对战车用狙击枪坐着,让无辜的同学个个都胆战心惊。和这种状况相比,津波在世界史课堂上只教战争史的情况出现在高中一年级的教室中,反倒显得极其平常了。
「首先,汉尼拔命令他军队左翼的骑兵部队进行突然击,并命中军的中央步兵部队设下成凹字型的阵势以为陷阱。而且,迦太基军又在河的后方布阵——「
津波有声有色的授课持续进行中,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作笔记。因为事实上,这是一堂光用听的就让人觉得愉快的课程,至少一点也不无聊,但也对考试一点帮助也没有。那种东西只要知道就好了,这就是津波的理论。把上课当成休闲尽情享受即可。这种时候,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理想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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