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低头看着猫子说:
“……恩,说得也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连自己都觉得这是自欺欺人。
他重新转向次绘说道:
“次绘,抱歉,不会再有这种事了……站得起来吗?”
“……可以。”
次绘慢慢站起身来,她一捡起掉落的书包,连看也不看巽的方向就说:
“那么再会了……”
“真的很抱歉,虽然我没有立场这样说,但我希望你不要责怪绫羽,因为她的个性就是太过认真了……”
但就算认真,也不表示做什么都可以被允许,理解到这一点后,巽变得更加口齿不清。
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以帮他问候次绘的家人这种再见时该说的客套话作为结尾,然后目送渐渐伤心走远的次绘背影远去。
真让人担心。希望绫羽的暴力举止不会在次绘心中留下创伤……要是事情变成那样的话,那巽的心中也会留下伤痕,因为如果没有巽,绫羽也就不会在这里了。
现场只听得到猫子的啜泣声,至于转过脸去的绫羽现在是何种表情.巽不敢去看.也不清楚。
※ ※ ※ ※ ※
“师父。”
“…………啊……什么事……”
“真不有趣。”
“……是啊……我也这么想……”
“这种闹剧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们就只是为了不停上演这样的一出短剧,而来到这个蛮荒落后的世界的吗?”
“……或许是吧……香炉……闹剧……短剧吗……你当我的笛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些……我真钦佩……”
“哎呀,你也认同这是出闹剧吗?”
“……不过写剧本的人并不是我……我们只是在负责演出我们被分配的角色而已……”
“那很是无趣。我感到很愤怒,师傅你会满意吗?”
“……听好,香炉……比起看无聊剧码的观众,演出者更容易转换心情……你不觉得吗……”
“那是低层次的比较,感觉起来不管何者都跟幸福无缘。”
“……当然是这样没错……不过,香炉……对演出者来说,这样至少还有些许自由……如果有意的话,要无视剧本而演出也是可以的……观众则有离席的自由……不过,那样的话就会不知道演的是什么戏码了……”
“也可以随便跑上舞台吗?”
“……呵呵……那样就违反规则了……会马上被除名的……不过是个不错的发现……”
“如果继续无视演出者跟剧本的存在,不就会陷入相同的困境中吗?”
“……或许是那样吧……但是我们已经都在舞台上了……就算现在要马上出场跳舞也是可行的……”
“那么,应该那么做哕?”
“……或许吧……我们的即兴演出或许早就写在预先准备的剧本上了……你想怎么做……?’’
“当然,我想用我自己的鞋子跟脚来跳舞,然后跟为了排除我而来到这里的家伙交手,就当作是排解无聊。”
“……如果是你,应该没问题的……现在马上就可以把 原本一切都推翻掉了……不过就糟蹋了好不容易写好的
剧本了……”
“结果,你还是要阻止我嘛,师父。”
“……我没那么说喔……我觉得稍微玩一下也不错……那一幕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再等一下就到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我不会对我的弟子有任何隐瞒的……”
“朝凰巽先生——我们究竟是不能让他被杀,还是不能杀他?”
“……呵呵……香炉,你真的很聪明……我很佩服你……”
“请你回答我。”
“……是……可以说两者皆是,也可以说两者皆不是……在目前的这个时间点上……他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角色为何……那个妖精也是……”
“还有我们也一样。”
“……是啊……我们是傀儡而已……”
戴帽子的青年身影晃动着。
“……玩着无意义人偶游戏的孩子……被孩子操作而有自我意志的人偶……到底是哪边比较不幸呢……”
卷发小女孩的影子像是已经厌倦了打禅机的对话,没有再开口说话。
在某间百货公司童装卖场的泳装专柜前,亲自同行的顾客们不舒服地盯着一直站在那里、身着怪异服装的两人以及一只布偶。
太阳西沉了。第三章
隔天早晨,巽一脸阴沉地醒来。
像是吃完难以消化的东西之后一般,一种闷闷的情感令他的肚子不舒服,就连从窗帘缝隙间射进来的晴朗阳光,以及应该会令人发笑的猫子睡相都无法让他心情好转。
脑海中,昨天的回忆又复苏过来。
在那之后和次绘告别之后,巽等人准备回到公寓,巽和绫羽之间完全没有交谈,猫子虽然已停止了哭泣、但还
是不停抬头看着两人的表情,一脸不安的样子。
绫羽几次做出张口又闭口的动作,像是有话要说、但又把已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吞回去的样子,然而看着地面走路的巽并没有看到绫羽那副模样。
两人的精神间萌生了一种微妙距离,这种情况在他们沉默步行回到公寓后依旧持续着。
巽是讲道理的人,他明白绫羽的言行举止从头到尾都是一致的,她只是为了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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