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掘子,所以叫做阿掘吗?取绰号的习惯还挺可爱的嘛!
贤木板着脸,用眼神询问:“你想干嘛?”
阿掘笑也不笑,用只有贤木听得见的声音说:“不用太在意,我不会再杀她了”
那是不含杂质的纯真嗓音。
“应该说我杀不死她了。苹果已经生根了,所有物理性攻击对那女孩都没有用。因为她没有寿命的局限,所以绝对死不了,因为死不了,所以夺不走苹果。结局既然变成这样,我就没必要杀她。不过……‘虫’很多”
眼球掘子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要留在这个地方。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接着,她就坐到铃音旁边刚好变成空位的座位上。
不知道是施了什么魔法,她在这所学校里制造了自己的存在空间。
完全无视于贤木怒气冲冲的视线,阿掘转身看着坐在旁边的宇佐川铃音。铃音稍稍挺直了身子。这是当然的,经由贤木的说明,铃音知道自己曾被眼前的少女杀害过一次的事情,而且还是将汤匙插入眼球,搅碎脑浆的残酷手法。
阿掘用天真的声音对说不出话来的铃音说:“抱歉……”
“咦?”
“虽然说没有其它方式,但我毕竟曾经杀过你。”
阿掘只说了这些话,就摆出一副瞧不起老师的态度,突然趴在桌上打起呼来。全班同学对这个奇妙转学生的行径大感吃惊,吓破了胆。平静的教室里,暂时被极为难道的骚动支配着。
不过现在骚动还太早。
但是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第二夜 十一月十五日事件
没有重要的东西了。
也许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所谓的千年,就活着来说太长,对崩坏来讲却又太短了。漫长的岁月将高兴的事、幸福的事、希望、奇迹、这些温暖柔和的概念一点一点地夺走,最后只剩下空洞的自己。空洞——所以只能将伙伴们的苹果,保存在肉体制成的空洞里,不知道为何活着,只是漫不经心地像妖怪一样活着的自己,早已不是人类了吧!
因为,笑不出来啊。
因为,没有一件快乐、幸福或是重要的东西啊。
笑不出来,没有重要的东西,这样的生物能称为人类吗?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究竟想干什么?”
——像这样,一旦被问及根本上的问题,就会突然语塞。
鞋带绑不好。当然了,毕竟有好一段时间没做过这种细腻的动作,因此眼球掘子在私立观音逆咲高中昏暗的鞋柜前,坐在木制地板上,绑着始终系不起的蝴蝶结。从刚刚开始试了十分钟左右,还是绑不好。印象中以前似乎很会绑,不过现在早已忘了绑法。
过去的记忆里,只塞满了无法忍受的悲伤,以及好像会被压垮般的无力感,因此阿掘拼命想忘掉过去。
距离上学时间还很早,楼梯口空无一人。阿掘为了练习绑蝴蝶结而提早到校,可是不管再怎么试,鞋带都不会变成蝴蝶结,反而像垮掉的面团,让阿掘意兴阑珊。
阿掘没有察觉到,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前方了。
低头苦战的阿掘直到自己被黑影笼罩,才终于意识到有人站在前面,她慢慢抬起头。
那是个高挑的男性,有张漂亮的脸蛋,阿掘从没见过这么端正的人。不过,阿掘就算被这样注视,也无动于衷。拥有无穷尽生命的自己,不需要异性的兴趣或是爱情之类的东西,所以那种感情已经消磨到不可能修复了。
然而,她却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在等我?”
阿掘静静地说。自己只做的出这种不可爱的反应。
像宇佐川铃音般惹人怜爱、天真无邪的反应,早就遗忘在很久以前了。
“没想到你会那么早就出现。喔,鞋带吗?”
男人——贤木愚龙把视线移到阿掘乱成一团的鞋带,然后若无其事地接近她,迅速地蹲下伸手解开那团线,非常灵巧地从反方向完成了蝴蝶结。
接着一脸冷淡地对着坐直了身子的阿掘说:“你这家伙,连这种事也不会吗?”
“罗、罗唆!你有什么事?”
可恶,阿掘心想,竟然被这家伙救了,更可气的是自己还有点高兴。明明和这家伙要好也没有用的。
明明不可能变成好朋友的。
明明再怎么要好、再怎么苦恋,感情也绝对不会实现的。
这种事阿掘很清楚。
阿掘从贤木近在咫尺的脸上移开视线,低下了头。贤木立刻站起来,摆出两腿向前伸,身体向后仰的自大姿势,俯瞰着阿掘。
“如同我一开始说的,我要问出你这家伙的真面目、行动理由以及行动的目的。”
平稳但嘹亮的清澈嗓音。那是凌驾于人的支配者之声。
不过,阿掘并不恐惧。
“没必要告诉你。”
“没必要也得说……就算动用武力。”
“你以为你赢的了我?”
啊啊,真是的。
为什么我会摆出这种态度呢?
阿掘摇曳着水手服慢慢起身,瞪着贤木在自己视线以上的脸。贤木也以燃着熊熊烈火的碧眼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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