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当然,任何‘愿望’都可以。”
“那个,我……并不‘普通’,这样也没关系吗?”
“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能付得起同等的代价。
侑子以自己的这句台词作为拢尾。
从四月一日君寻的视点来看,从他的感觉来看——栉村涂绘的‘愿望’是相对紧急的——因为牵扯到了性命——那么,果然,与此相对的代价,也必定和灵魂一般沉重。
这样就几乎扯平了呀。
但是,如果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选择的话——
侑子说这是为了积攒经验。但是——
“我,”
过了一会,栉村开口说话了。
“我想要——忍耐。”
“忍耐?”
故意反问的侑子。
“是的。忍耐……我想要忍耐。”
想要忍耐下那些——不想做的事。
那就是她的愿望。
“我觉得忍耐什么的你还是做得到的啊。”
“哎?”
“是我自己自言自语——那么,将你的愿望具体一下吧,你想要忍耐什么呢?具体的。”
接着,栉村低下了头,看来她是在挑选应该说什么。——然而经过一段时间後,她最终得出的话语,和她对四月一日所说的话是同样的。
“……欲求。”
栉村这么说。
“就是想触犯禁忌的——欲求。”
“你想按下不可以按的按键,是吗?”
“嗯、嗯——是的。”
“你无法享受幸福。”
侑子轻巧地瞥了四月一日所在的方向一眼。
看来偷看被她发现了。
不过,侑子的视线很快又返回了栉村身上。
“打个比方吧……你抽奖抽中三亿元,然后你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
“你会去兑换奖券吗?”
栉村犹豫了一会——虽然她看上去是想给人一种迷惑的感觉,不过她应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了才是。
“我想……我不会换的。”
是个料想得到的答案。
但并不能因为料想得到就接受。
四月一日还以为侑子接下来就会说“为什么呢?”的,不过现实中的侑子却只说了“哦是吗”这几个字。
从前一阵子开始,她对栉村就微妙的冷淡。这种情形,令一旁的四月一日不禁想插口进去。
先撇开客人身份这一层不谈,对方开始侑子自己希望才叫来的人啊,对着一个左腕还吊着绷带的伤者,那种态度可真令人觉得欠妥破折号但是对侑子来说,这些根本都是无所谓的。
“因、因为我从过去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我明明知道该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明明知道走那条路比较好,却总是故意选不同的路然后就失败……就跟我预想的一样,全都失败。”
好像是为了拂除沉默的侑子所带来的焦虑气氛一般,栉村的说话方式变得乱七八糟。
“倒不是,倒不是想死还是怎地,自杀那种事情,我从来——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有好事就想死一样,要是有幸福的话,就想变得不幸——啊、啊啊壹你、侑子小姐,你能明白吗?这种心情。你有吗?这种心情。”
“因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我想是没有的。”
侑子干脆的说。
“而且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吧。”
“…………”
“我虽然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那样子也挺不错的,因为这种感觉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如果你觉得这是正确的并肯定它的话,这就是正确的吧。”
所以也就不用忍耐了——侑子说。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每个人对此的认知都不一样,普通不普通也是相对不一样的;‘幸福’也是——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说不定。这样你还要忍耐吗?对年称为欲求的那种感觉。”
“当、当然啊!这种事情,因为这种事情果然很奇怪啊——而且,可能会给大家添麻烦,这伤也是……”
“你那情况我已经从我这儿的四月一日那里听说过了。”
别说什么“我这儿的四月一日”。
“听说了是……”
“那孩子嘴巴可是非常不牢靠呢。”
也别在那边随便破坏别人的名声。
“可是,到底怎么样呢?你虽说会给大家添麻烦……但在你那个‘大家’中,‘你自己’又占了多少百分比呢?”
“我、我自己吗?”
“我说了幸福因人不同——但所谓极端思考下的‘幸福’,就是一种和自己的交易。”
“交、交易——”
“也是和自己的约定。”
这句话——
四月一日也有耳闻。
那么,接下来她会说的是——
“需要的是行动和诚意。”
“行动和……诚意?”
“就是努力一定要有回报。如果辛苦再辛苦,超越了无数困难之后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话——那就是一种对自身的,契约违返啊。”
“契约——违返。”
“不过如果自己不诚实的话,那也就没办法了。”
侑子以不适合此种场合,甚至该死有点乐在其中的语调,对栉村说了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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