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你不是说了吗?你看到了那女子的肩上‘有什么东西’。”
“嗯,可是,说是看到,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可能花眼了吧,当时从我那个角度其实不怎么”
“不过啊”
侑子打断了四月一日的话。“你觉得你‘看到’了吧?”
“………………”
是这么觉得。
“但、只有一下下啊。就好像有什么……忽而闪过去了一样。我觉得吧,可能是我把街灯反射在车身上的光看错了,或许就是那些光从我眼前闪过去了也说不定。”
“但是”
侑子还想说什么,又重复打断了四月一日的话语。
“你‘不那么认为’吧?”
“………………”
不那么认为。
“所以你今天才会去探望她,四月一日,你是想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吧?”
“………………”
问了,嗯,是问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断定,但对于四月一日来说,把自己打听出的事就这么告诉侑子,令四月一日感到有些踌躇——打个比方,现在的状势就好比悬疑小说中的“正当华生陷入突如其来的状况一筹莫展时,福尔摩斯华丽飒爽的登场了,并且他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事件收拢向终局“这种情况。虽说跟侑子商量一定能更快速度解决问题,但正因为对方是侑子,所以才不能轻松的一卸包袱。
先把福尔摩斯什么的放到一边去。
首先侑子并不可靠。
再来就算她能依靠——那也得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行。
在此方面,侑子可说是相当严格,因为她的字典中并没有奉献这一词。
在这里的数个月中,四月一日可从没见过侑子不要代价就对别人施恩的情景。免费和无偿,是不存在于这商店的货柜内。
侑子对于等价的要求——可以说是到了一种残酷的地步。
对方是四月一日都尚且如此,那么,她也一定会同样去要求那女子的。
“…………”
偶尔,真的只是偶尔,进行“等价交换支付中”的四月一日会想,“就算能实现愿望,但如果相对的要从自己这里抽走代表同等代价的‘什么’的话,那这个愿望,不实现也无所谓了”。
看得到的眼。
看得到妖的眼。
待等价交换完毕,自己失去这种视力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少东西,作为代价从自己身边溜走了呢?
四月一日每每想到这里都会不禁恐惧起来。
所以他故意不太往这方面想。
也不思考。
不过,有些事情是要分开来谈才行——四月一日觉得,将这家店,将壹原侑子介绍给那些拥有“愿望”的人们,是一种不到万不得已,都绝对不可以做的事。
绝对不可以做的事。
“四月一日,你给我说说看嘛,要知道,其实我可是有媲美多拉A梦的神奇哦。其实我就是多拉A梦。”
“多拉A梦可不会说这种台词。”
“顺带一提,你是野比的孙子。”
“……原来我不是野比啊。”
“啊咧?难道你想做野比吗?”
“才、才不是那意思啦!”
“那就是想做野比的孙子咯?”
又是这种二者择一的极品问题。
话虽如此,其实出木杉是个怎样的角色四月一日已经记不得了。
而且壹原侑子与方才所谈论的国民人气角色也实在相距太远了。不过,既然自己是她雇用的人员,那么在她表现出兴趣后,都是不可以视而不见的。况且两人间所存在的上下级关系实在太明显了。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是四月一日去医院前没有好好打招呼招致的。
“四月一日,你身上有花香的味道呢。”
侑子又追赶在四月一日前发言。
“这可不行啊,你是去探望人的,怎么能用味道这么香的花呢——”
“这个无所谓吧。”
“你觉得无所谓吗?”
这么说的时候,侑子的表情已经变成确信了什么的样子。看到那样的表情,四月一日已经明白,不需自己一一说明,她都已经知道了,全部都。
如果这么直接询问她的话,侑子一定会说“你觉得我知道就知道,你觉得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同时吸吸烟管糊弄过去。可能她不是有心用烟熏来缭绕这屋子的,但四月一日现在的心情,却好像肺里塞满了烟云一样。
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
所以,就满足她的愿望,直接回答她好了。
“那个人的名字是栉村涂绘。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栉是代表梳子的那个栉……”
其实并不需要对侑子讲解这些汉字的,但四月一日还是按照一般方法说明了起来。
“村是村落的村,名字是涂色的、涂绘。”
“哦……这是她的真名吗?”
“她的病院名牌号上是这么写的,应该是真名吧?医院好像是按照她的保险证书来登记的。”
“哦是吗、是叫栉村涂绘吧。那她的生日是?”
“不知道。”
“哦是吗。”
觉得侑子可能会说一些讽刺的话,四月一日缩了缩肩膀。但侑子却只是令他出乎意料的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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