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同张力握手。
张力打了他一下手背,“得了吧你,成天见面,握什么呀握。我问你,见了人理也不理的,又在构思什么大作?”邱世栋一本正经地说:“写作计划很多,你看啊,改革的年代,火热的生活,可写的东西不是太多了吗?可惜我现在手头事情太多,一时还来不及实行这些计划。”
“手头都有什么事,能给我说说吗?”
邱世栋看着张力,指着斜对面一间小店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里坐会儿,那是我的公司。”
“倒茶。”邱世栋对店里迎上来的一个小女孩说,“新城太落后了,连个酒吧茶楼也没有,想会个朋友都很难。”
张力看到墙上一块牌子,说:“环宇有限责任公司,口气真大,真有你的埃”邱世栋说:“这是我的一块试验田,做新闻记者的,应该敢于第一个吃螃蟹。你张力就不行,看似一个思想开放的人,其实灵魂深处还包着裹脚,留着辫子,包括你对男女问题的看法,现在都什么年月了,你还这样保守,据我所知,现在一些大城市里,搞情人包小蜜已经成为时尚。”
张力没想到他有这本事,几句话就能扯到饮食男女上,急忙岔开,说:“我看到你往宾馆里去,干什么?”邱世栋拍拍手中的公文包,“我这里有一个重大秘密,可以说它关系着新城的命运和前途问题。”
张力说:“你算了吧,顶破天也不过是一篇稿子,什么命运前途的。”
邱世栋探过身子,用一种逻辑学教授的口气说:“不!一个地方的前途在于执政者,一个执政者的前途在于他的所作所为,假如执政者本人贪污犯罪,这个地方怎么能够有前途呢?我这里面都是某人的犯罪材料,所以我说,它关系到新城的命运和前途问题。”
张力说:“我们新城有这样的人吗?”
邱世栋说:“我说的就是新城,新城的第一高官赵离。赵离利用她的县委书记身份,胡作非为,假改革之名,行独裁之实,把好端端的一个新城,搞得天怒人怨。”
张力说:“你这人一说就离谱,哪有的事,新城这两年不是很好吗?”“什么很好!除了工作,她个人也有很多问题,为她的孩子搞捐献,挪用公款,为她老公做生意开绿灯行方便,我掌握多了。”
“不能吧,谁不知道赵离是个清正廉洁的干部?搞捐献是组织行为,她丈夫做生意,谁不做生意埃”“如果她不是县委书记,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话,能够搞捐献吗?能够为她老公提供做生意的方便吗?”张力耐心说:“世栋,我们是知识分子,新闻工作者,都是有良知的人。赵书记来新城的这两年,工作和为人有目共睹,尤其是她的孩子,没有几天好活了,我们不能再向她的伤口撒盐了。省委的人找你谈话,你有权力谈出知道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根据事实说话。这也是对同志负责,也是对新城负责。”
邱世栋呼地站起来,说:“我对她负责,谁对我负责?前年我调宣传部,余锋都把事情弄妥了,她赵离小题大做,拿我开刀,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过吗?回单位,人笑话,到县委,人不要。进退两难。我几次徘徊在柳河边上要以死抗议,最后想到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不能死。她差一点就扼杀了一个天才!她为啥这样对待我?你看她一副马列主义老太太嘴脸,跟谁都把脸板着,也就是一个县委书记吧,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有啥了不起?资本家小老婆生的,下乡时就是一个破货,千人骑万人操的,鸡巴割下来都有一大捆。当我不知道呢,告诉你,我到老城去调查过,(把皮包拍得啪啪响)都在这里面。现在老实了吧,前天见了我,多远就喊我世栋,想跟我拉近乎,晚了!告诉你,我理都没理她,尿都不想尿她那壶里,免费送我操我都懒得往外掏家伙。”邱世栋两手轮得飞圆,口中唾沫乱飞,两只眼珠靠得更近了,完全是一种精神分裂病人的症状。张力提起手提袋,奋然而出。邱世栋追出来,说:“张力,等我有时间再来约你,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张力骂道:“去你妈的。”头也不回,一气跑回办公室,把手提袋重重摔到桌上。
邱世栋推开调查组的门,张道国还没有说完,里面的人一齐朝他转过头来,他连连说:“好,好,我就在外面等着。”在走廊里不安地徘徊了两分钟,忍不住又推开门,点点头,说:“好好好,我就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人不禁皱起眉头,张道国趁机刹住话头,说:“总之,承包山场的事,我认为赵书记主要是欠缺工作方法,这也难怪,她没有在基层做过工作。她不该跟我有了一点意见,就把我免了,又以我爱办林场为理由,安排我到国有林场,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是报复。她丈夫来推销化肥和水泥,有一说一,她没有打过招呼。”同调查组的人点头作别。到走廊上,邱世栋急急地问:“谈完了?”张道国一向鄙弃他的为人,说:“你快进去吧,急等着你呢。”心中骂道:“什么事有你搀和,没有不坏事的。”
邱世栋鹭鸶似地大步跨进房间,不等人家发话,一屁股坐下,自我介绍说:“我叫邱世栋,世界的世,栋梁的栋。职务,全国青年记者联合会理事,曾任县委新闻科代理科长,现任新城报主编。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我来,省纪委收到的那几封揭发信,就是我写的。我没有署名,是怕赵离搞报复,偌大一个新城县,这两年让她搞得人人自危,写封信都不敢用真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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