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的人陆陆续续都上了岛,大家异国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但是这种亲热是有限的,无形中协会内部也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各自为营,这是中国特色,大家都觉得这样很亲切很自然,仿佛又回到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当晚活动打扑克打麻将,一边玩一边觉得好笑,不知道主流们看到了会怎么想。管他们怎么想呢,我们这些不入流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反正我们不入流,我们自己一流,自己是自己的主流。放纵过自己低俗之后,大家振作精神,开始向主流进军!
几轮轰炸下来,大家全都感觉到疲惫不堪,累啊,腿也疼,心也酸,我们身处的海岛纬度相当于漠河以北,白天特别长,晚上十点半天才蒙蒙黑,早上四点天就亮了,这也让我们时间上把握不足,体力消耗巨大。白天重体力“贴近”,晚上还要回去和祖国亲人们心贴心,一个个累的够呛,归根结底,是我们对主流过于向往,贴近的速度过快,步子迈的过大,时间过于集中,以至于效果不佳。甚至产生了反效果,在夏令营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大家抓紧相聚的每分每秒,明天又要各奔东西,可是大家都舍不得去睡,一句话:都闷坏了!让我们发泄发泄吧,这才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休闲和放松。在异国的华人就是我们最近的亲人,大家聚在一起通宵畅谈,引发了关于什么是“主流”的大讨论,我们说到我们的生活,曾经的生活,将来的生活,我们的祖国、亲人和朋友,说到昨天、今天和明天,所有的我们牵挂的盼望的一切,一直说到天色发白。夏令营结束时我们在码头依依惜别,伤感不已。我看着先生晒得通红的脸安慰他:咱们还是有收获的,咱们现在拥有了主流的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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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培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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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芳邻是一个目测年龄45岁以上的妇人,她和她61岁的男朋友住在一起。她搬来的第二天我就在信箱里收到了她问候的卡片,她叫安娜。她一搬来就开始大肆装修,我看着她忙进忙出,买来好多植物,没几天就把阳台布置成一个美丽的小花园,我很羡慕,就不免有点想家。在我心里现在我是暂住者,没有必要花这么大气力去修建驿站,但又有点不理解,她也是租房者,干嘛下这么大功夫呢?安娜搬进来后,她的许多同龄的朋友隔三差五就上门来聚会,我能听到他们快乐的谈笑,有一天我甚至看到他们几个在阳台上弹琴唱歌。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互赠了卡片,她专门拿着卡片上门表示感谢,她说她很高兴有一个中国人做邻居。那时的我还是一个羞涩的人,只是羞答答地对她做了自我介绍并没有回访。有一天我蹦着下楼去取信,刚好和她碰了一个照面,她特别亲切地摸着我头问我有没有被她吓一跳,我当时很不好意思,因为我跟个弹簧似的突然冲出来,应该把她吓了一跳。她开心地告诉我她和朋友们去中国餐馆吃了一顿饭,味道很好,太感谢你了。感谢我?菜又不是我做的,而且中国菜也不是我发明的,看来我只好以中国菜的身份与她客气了一番。我们俩站在信箱前开始聊天,和无数荷兰主妇一样,。她告诉我她的儿子和女儿住在另一个城市,她和她的男友因为爱上了我们附近和大公园特地搬到这里来住。她每周会和孩子们通一次电话,她在这里有许多老朋友,生活的很开心。在她的影响下,我率领我的家长也去花市上买来很多花布置我的小家,安娜说不管住在哪里,都要为自己创造一个愉快的环境。她和她的男友每天下午都会去慢跑,经过我的阳台看到我,就会大声地和我打招呼,我动了心,也拉着家长加入到慢跑队伍,安娜远远地冲我竖起拇指鼓励我们,在她和朋友们有了这个乐观的芳邻,我们的日子平添了许多乐趣。
我和安娜的第一个约会地点是在信箱前,在国内我没意识到信箱的重要性,因为我收到的大多是银行发给我的对账单,和亲友的联系早就进化成电话和电脑了。在荷兰信箱则变得很重要,一些很重要的通知,比如说办居留证、退税等等大多是通过信件来通知的。我们自打把生活中几件大事解决以后,开信箱便成了我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一个活动的借口,不提信箱我还不气,一提就很生气,明明知道住的是外国人(我认为他们应该知道),可是很少看到英文的信件,全是荷兰语,我每每煞有介事地取出来,把花花绿绿的宣传品翻一遍,看看美女就扔到一边去了。安娜很认真地告诉我,可不能小看这些宣传品,这就是钱呐。我才知道这些大多是一些大型商场和超市发的购物指南,不仅提前多日通知阁下哪天有超级便宜货,还附赠有优惠券、赠品券什么的。安娜小心地从钱包里取出来一大堆小纸片,那是她精心剪下来的,小气鬼荷兰人连这点小利也不放过,怪不得我在超市里经常看到有人用小纸片儿换东西,我一直不知道她们怎么得到的。在安娜的帮助下我现在对优惠券、赠品券什么的超级敏感,一个字不认识都知道这个能换成东西或者替我省钱,不由分说先存起来再说。
我和安娜第二个约会地点是垃圾箱,呵呵,环境是欠优雅了些,但是受益非浅。荷兰的垃圾分类是全世界最麻烦的,生活垃圾要分为四大类:可回收垃圾、厨余垃圾、有害垃圾和其他垃圾。不要妄想有人来替你分,这得你自己动手,分别放入不同标志的垃圾箱,我知道垃圾箱的功能不同,所以每次扔垃圾都很小心,不敢确定的就先存放起来,比如旧衣服,旧书报等。安娜认真地讲解了一番这个颜色是装什么的,那个颜色是装什么的,还有一种颜色是放二手货的,你不能把易腐蚀的东西也扔进去。大的电器和家具要扔到哪里哪里,我连连点头,实际上脑子空空,只记住了一个厨余垃圾,别的还是不清楚。安娜告诉我一个简便的办法,每个月都有一个固定的日子,清洁公司回收印刷品、纸张、纸箱之类的垃圾,到了那天你把家里的纸垃圾准备好放在路边就行了。我恍然大悟,我已经看到好几次了,我还奇怪好好的垃圾箱不用,为什么都扔在路上。那旧衣服怎么办?原来每一二个月有人会往你家信箱里塞进一个白色的袋子,你放好衣服后按袋子上面的日期时间放在指定地点就行了。实在是麻烦哦,要想当个荷兰人光分垃圾就得学半天。到后来我大胆尝试,越来越得心应手,安娜问我怎么记住这些垃圾箱的用途的?我憨憨地说,我用的是笨办法,每次扔之前先打开看看,要是空的,那我就下次再扔。安娜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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