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全今天想睡个懒觉,没去上课,结果一大早被一阵嗡嗡的声音吵醒,而且还闹个不停,循声音一看,原来来自华浩的被窝里,看到被窝里鼓鼓囊囊的一团在颤抖,于洪全再次被吓得心惊肉跳,鼓起勇气一把掀开,便看到了簌簌颤抖、泪流成河的华浩,还在惊疑怎么回事的时候,华浩给他来了这么一句。于洪全恼羞成怒了,怒斥道“你才整过容呢!你才见不得阳光呢!你要是见得阳光,干嘛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啊?一见到阳光就说鬼话。”
华浩被这一顿怒斥弄醒了过来,这下揉揉眼睛,算是弄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那又是南柯一梦。看来又让可怜的于洪全遭殃了。便连忙向于洪全道歉。
仔细回味刚才的梦境,仍心有余悸。突然想起今天不是周末,现在早过了上课时间了。吓了一跳,便问于洪全,“你怎么不去上课?”于洪全道“昨天帮助协会准备今晚的活动,弄到凌晨才睡觉,回来后你们都睡得香喷喷的了,本打算今天早上睡够,晚上好活动,又被你给弄醒了,真是没办法,你怎么也不去上课啊,还以为你们都走了的呢,要不看到你被子里边嗡嗡响,都把我吓坏了。”
原来于洪全还不知道华浩酒醉的事情。这可怜的于洪全,我华浩真是太对不起他了!华浩心想,没想到这一顿酒醉,竟然耽误了我上课的大事情,看来梦境里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以为只是一时放松,其实是一时糊涂啊。然后就再想自己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颜明说了个十分有趣的故事,不尽然啊,华浩啊,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只是因为看到了日思夜盼的耿苏,看到了以后每个星期能看到她一次的希望,于是你兴奋得忘乎所以,忘记了你的使命,忘记了你对着自己的灵魂许下的重诺。华浩啊,你怎么可以如此让私欲控制你的灵魂呢?而且,你的私欲还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你就为了这样一场虚耗生命的幻想,而抛弃属于你的那个世界吗?
华浩不敢再想了,梦境里的人说得没错,他华浩犯错了,如果他现在决绝了,那他就是一时糊涂,如果他还一意孤行,那他就是一世糊涂了。
华浩于是对着空气说“催命判官啊,你不用跟踪我了,去做你当紧的事情吧,我华浩知道我是哪个世界的人了,我会好好地做好这个世界的人的,谁也不用监督我了,因为谁监督我都没有我的灵魂监督有效。”
凭良心说,华浩也就是有意暂停了一个晚上和意外耽搁了半个上午的学习,这如果也算是荒废了他的责任,那我们对他也太求全责备了。不过这个梦境还是来得适逢其时,毕竟华浩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性情中人,激扬的青春很容易让他在对耿苏的沉湎中迷失方向,而这一适时提醒最起码能让他华浩不至于在单相思的泥沼中凋亡。
华浩在床上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去赶上午的第二堂课,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对面上铺于洪全闭着眼睛的胖胖脑袋,蹑手蹑脚出了门,轻轻掩上门,继续奔赴他新的征程。
恪守誓言、忠于良知,华浩日夜苦读,让李良峰可怜的神经一次又一次的绷紧,一个星期不紧不慢地又过去了,到了华浩该去上数理统计课的日子。
人啊!真的是一个理智与情感的复杂混合体,天理和人性并存于一体,互相牵制,普通人虽然经常暴露人性,但也时刻不敢漠视天理,特殊的人分为两种,一种人由于特殊的境遇,私欲觅得了生存的空间,人性的弱点被放大,逐渐挤占残存的天理,最终泯灭天良,另一种人也是由于特殊的境遇,不经意间猛然意识到了浩浩天威不可侵犯,人性必须服从于天理,于是开始着手扶植骨髓里的天理,驱赶皮肉里的人性,并意图让天理播撒人间、遍布心田,然而努力虽然很艰苦,但是人性却象个恶瘤,痛快一刀切下去了,不经意间又复发孳生,不得不再下痛手,如此反复,直至无穷,终于天毁人亡了,人性这个恶瘤倒是随之消逝,但也再无机会播撒天理到人心了,天理当然会永存,只是不得不飘在空中等待下一个百年不遇的好载体,终于等到了,又重复一遍这个过程,如此反复,直至无穷。于是人性终不灭,天理总悬空。最终结论,人性可能灭绝天理,天理无法除尽人性。
可怜的华浩啊,前几天都还平心静气、踏踏实实的,可是到了有选修课的这天,不由自主地就变得焦躁不安,兴奋难耐,特别是越靠近那堂选修课,这种程度越剧烈,他走路变得轻快,思维变得敏捷,语言变得凌厉,他竟然主动找人去聊天,说话滔滔不绝,妙语如珠,于是人家被撩起聊兴,也口若悬河,华浩也很认真地听着,人家说完了,等他接话,可半天没反应,自然惊咦一声,华浩象是被从睡梦中唤醒,马上又开始谈笑风生、喷珠吐玉,奇怪的是,对方的话他竟然全都听进去了,说的话完全是对应对方刚才的话而来,对方不得不啧啧称奇、引为高人。下课后华浩差不多拎着全宿舍的壶去水房打开水,在热气翻腾的水房里,华浩将热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拧开水龙头,然后自始至终再没看水龙头和壶一眼,扭头看着外边的人来人往,手在水龙头底下灵活地更换热水壶,直到那么多个暖壶全都装满热水,水龙头里没有一滴热水旁落,每个暖壶都是恰到好处地装满,而华浩的手还安然无恙,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华浩的手在空气中摸索了一阵,然后扭回头来,自然自语说“哦,都装好了!”然后左右手各拎几个壶,从周围的水雾和目光中突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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